原本滄九然在海澤只是一個普通的鮫人,只要能每天與同伴在一起安安穩穩的生活在這裡,便已經是最大的幸福,可以坐在珊瑚從裡看看海馬游來游去,一個人跟著魚群穿過一個又一個石山,見到各種各樣美麗的海草,聽著鯨魚的歌唱。
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都無比的幸福,可這樣的幸福,卻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
滄九然第一次見到海皇的時候,是在海澤的海溝裡,他原本在採集珍珠,想要做一枚珍珠盒,他聽人說著海溝中的珍珠,又大又美,若是能取到一枚,定能做出這世上最美的寶物,到時候,將這寶物贈送珍重之人,便能得到海神的保佑。
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滄九然來到了海溝,想要一探究竟,卻陰差陽錯的,真的被他找到了。
可沒想到,他想要的珍珠,也是海皇一早便選中的,滄九然將那枚珍珠交給了海皇,為表達感謝,海皇將他帶入海澤水晶宮中做事,一來二去,他便成了海皇最信任的人。
能為海皇做事本是一件人人渴求的事,但對於滄九然來講,卻並非他所願,直到那日他看到了坐在海皇身邊的滄連,不知為何,那一眼,便讓滄九然再難以忘卻。
兩人相識後,滄連的確向滄九然所想一樣,待他非常好,讓滄九然感覺在這浩瀚的海澤,並不只有他一個人,他也有依靠,也有歸屬,那便是滄連。
滄連與他而言,便是親人,是大哥,是他這一生最信任的人。
直到海皇將這一切撕碎在他面前開始,滄連一劍刺入自己胸口那一刻,滄九然才明白了這海澤的冰冷,是刺骨的,是無法言喻的。
他無數次在夢中見到滄連,可看到的永遠是那張不再對他笑的臉,永遠只是一個背影,一個他永遠追不到的背影。
黑暗籠罩在他的周圍,他很害怕,像一隻困獸一般動彈不得,可就在這時,桑邑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帶著笑容,對他伸出了手。
“桑邑……”他望著桑邑,拉著他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
“我們走。”桑邑說著用手一揮,這幻境竟是生生的撕開了一條裂縫,桑邑帶著滄九然,一起從裂縫中走了出來,回頭一看,身後竟是一面銅鏡,而鏡面上竟是出現了一道裂縫,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震碎了一般。
兩人終於走出了幻境,滄九然望著桑邑的背影,他面前的這個傢伙,不知何時竟是變得如此強大。
“曾可前輩呢?”桑邑轉過身,四處尋找著曾可,可旁邊的那面鏡子前早已不見了曾前輩的蹤跡,難不成他也被困住了嗎?
可曾前輩一生坦蕩,難道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因此將他困在了裡面?
“這雙面冰鏡最厲害的便是引出人心中的恐懼,稍有不慎,的確很難出來。”滄九然也說道,方才他親自領教完後,更是對這鏡子生出了一絲的恐懼。
“就算如此我們不也出來了嗎?這幻境再厲害也是假的,大不了一把火燒了便是。”桑邑說著走到另一面鏡子跟前,伸出手想要觸碰鏡面,卻不料還沒等他碰到鏡子,鏡面上就出現了一股吸引力,將他整個人都吸入了裡面。
滄九然想要拉住他,卻還是晚了一步。
桑邑感覺整個人陷入了漩渦當中,周圍流光溢彩,好像是在某種混沌之境當中,無法看得清楚方向,更不知道自己要被這漩渦帶去何處。
在短暫的眩暈之後,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桑邑看清楚了,這好像是在一個鍛造窯裡,而站在燒銅汁的爐子前的人,正是年輕時的曾前輩。
只見曾可此時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枚同歸戒,而他的臉上滿是愁容,那枚同歸戒被他緊緊的握在手心中。
這時候,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無相國的弟子,他看著曾可問道:“師父,你要鍛造的器物就差澆灌了,此時您應該放心才是,為何卻滿臉愁容。”
“這次做的東西,哪怕是一個細小的步驟都不能出錯,稍有差池就會失之毫釐,就算是澆灌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也必須做到滴水不漏。”曾可說道。
“那師父,準備何時澆灌?”那弟子問道。
“再等一個時辰,你去把我之前採集的那幾十種花做成的粉拿來,到時候要用。”曾可叮囑弟子說道。
“是。”那弟子應和一聲,便離開了。
曾可望著爐子中的銅汁,成敗便在此一舉,他費勁千辛萬苦拿出了那枚黎追的同歸戒,為的便是效仿他做出一枚屬於無相國的強大銅器,都說黎追所造之物有罕見的神力,他雖不知這戒指究竟有何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