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枚戒指的工藝他卻能瞭解一二,大致做出一枚類似的戒指問題不大,可在曾可的心中,他要的是超越黎追所造之器。
於是另一枚戒指,便在他心中有了輪廓。
今天便是澆灌模具的日子,曾可在這件器物上傾注了他畢生的心血,為了這枚戒指,他甚至研究了古書,瞭解了一些關於封印力量在器物上的典籍,大致都大同小異,都是要將生靈的魂封存於器物上,可曾可不是弒殺之人,做不到將生靈之魂獻祭器皿的事,於是決定採用植物之靈來做。
他不知道這種做法有沒有用,但他相信自己的實力,能用花草之泥做模具,便能利用這草木造出獨一無二的銅器來。
一個時辰之後,可曾小心翼翼的將銅汁倒入模具中,在銅汁漸漸開始凝固的時候,曾可將那幾十種花瓣做成的粉末灑在了銅汁當中,頓時花香四溢,接著他咬破手指,將一滴血滴在了銅汁中。
頓時那些銅汁當中彷彿出現了一絲流光,剎那間閃現,接著消失不見。
伴隨著銅汁漸漸凝固,曾可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悅色,他一直守在這戒指邊上,直到深夜的時候,全部的銅汁終於凝固了,他小心翼翼的打碎模具,一枚精緻的銅戒露出了它的全貌。
曾可用手拿起戒指的時候,那戒指竟然泛起淡淡的的青色光澤,一股淡雅的花香瀰漫開來,沁人心脾,就連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的桑邑都聞得到。
接著周圍的畫面再次發生變化,曾可自從鍛造出了這枚戒指後,他的生活徹底發生了改變,原本他只是無相國一名不起眼的鍛造師,卻突然間因這列舉國獨一無二的戒指成了無相國人人口中天神般的存在。
短短几年,曾可的名號便傳遍了無相國的整個角落,尤其是無相國的女子們,都爭相來請他做花香戒指,甚至還有不知從何而起的傳言說,只要帶上他做的戒指,便能得到庇佑,從此和樂安康。
也因此,曾可走進了無相國的王宮,成為了無相之主身邊的親臣,備受無相之主的器重。原本他以為能受到國主的青睞,是他此生之幸,他暗自立誓,必定為無相國肝腦塗地。
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著,無相國主也十分器重他,但曾可的心中卻生出了一絲的不安。
若是沒有這枚戒指,是不是他便不在擁有今日的一切,這枚他用心血鍛造的戒指,所帶給他的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幻境,若有一天夢醒了,這一切便會煙消雲散。
在無相國主身邊的時候,他整日惶恐不已,那枚黎追所造的同歸戒如同一枚隨時會燒灼他心臟的東西,黎追的戒指的確有蠱惑人心的力量,而他所造的那枚同樣。
他害怕,恐懼,甚至將黎追的那枚戒指看做了洪荒怪獸一般,終於還是將這枚戒指重新丟回了禁地。
可黎追的那枚戒指是不見了。
他所造的那枚還在。
這天,無相國主特地召見他,竟是要許他一門親事。
但說這件事的時候,曾可卻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原本一直跟著他的那名弟子竟也在,並且摘掉了面具,冷冷的注視著他。
“不知國主是何意?”曾可很是不解。
“你可知如今無相國的國的人人都知曉你曾可,卻早已忘記了還有我這個國主在。”無相國主聲音雖然平靜,可曾可感覺到的確實一股威懾之力:“大街小巷那些未出閣的婦孺女眷,還都日日在城外,盼著一睹你的真容。”
“國主這分明是話裡有話?”曾可顯然也有些生氣,他鍛造器物,並非是為了這個:“國主此言是否有些太過貶低曾某了?”
“這是體諒你在我身邊這些年的操勞,特地為你在這城中適齡的女子中選擇一名,好了卻了這些女子心中的期盼。”國主淡淡的說道。
“國主,成家之事曾謀還沒有考慮過,曾謀只想以綿薄之力,為我無相國出一份力,兒女私情是小,國事為大,國主不是還在為與大都只見的關係而發愁嗎,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既能解決大都對於無相國的控制,又能鞏固國力,讓無相在大都之國面前不再卑躬屈膝。”曾可說道,他不知外面為何會有這麼多這樣的傳言,可他對於無相國的忠心卻從未變過分毫。
“國事是大,但我也感念你這些年對無相國所做的一切,所以才想為你擇一門好的親事,這件事你可以自行考慮,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無相國主說罷便離開了。
可曾可卻站在原地,手中那枚戒指香味瀰漫,旁邊的珠簾後,幾名宮女小聲的談論著什麼,還發出一聲聲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