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事情一直沒有停歇,先不說桌上突然出現食材這種事,明明放在院子裡的水缸有時也會莫名其妙消失,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院門外,最可怕的是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的碗,竟然會在片刻恢復原狀放在桌上。就連自己弄亂的房間,第二天也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但時間久了,桑邑也就漸漸適應了這種詭異的情況,這不今天,一大早,床邊就突然冒出了一身新衣服,桑邑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破爛不堪的衣服,還沾著受傷時的血汙,想都沒想就換上了那身衣服。這是一件玄色長袍,穿在身上還蠻合身,就像是專門為自己定做的一樣,也不知道衣服是什麼材料,穿在身上涼涼的很舒服,衣袖上還用黑色的線繡著雲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時,白衣男子也從外面回來,看到桑邑穿上了那件玄色長衫,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你怎麼穿上了這件長衫?”“不能穿嗎?那我換掉。”桑邑正準備脫掉,卻別對方攔住。“就這麼穿著吧。”“這是你的?”桑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問道。“我不喜玄色。”那人淡淡的說道,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就這麼桑邑跟著白衣男子再次來到了後山的燒製窯裡,因為穿長袖衫不方便,他就用繩子把衣袖綁在了身後。前幾天自己用這些材料做的酒樽,今天也要完成了,桑邑有些忐忑的捧著模具,為了雕刻出完美的花紋,這些天他除了吃飯睡覺幾乎全都在後山,而白衣男子也始終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脫模的時候,桑邑感覺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他不確定這件器皿會不會和他想象的一樣成功,眼看著泥塊被一點點剝落,裡面的酒樽也漸漸露出了它的全貌,方形的酒尊上刻著梨花的圖案,在開放的花團中有一朵花包正含苞欲放,十分生動,整體看上去倒也算精緻,但與這窯子裡的其他器物想必根本算不上什麼。但這對於桑邑來講,是他有生以來最得意的作品。白衣男子拿起這酒樽看了看,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接著竟然把那酒樽直接摔在了地上。落地的時候,酒樽竟是化作一團霧氣消失不見了。“做出這種東西,簡直差遠了!就這樣的水平想要成為鑄師簡直是異想天開。”白衣男子毫不客氣的說道。桑邑看到自己辛苦做好的東西被丟掉,心疼之餘更多的是不甘心,他明明已經很盡力了,卻得不到對方的一點認可,難道想成為鑄師真的就這麼難嗎?“你去看看那個瓶子,看著上面的紋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去感受。你能感受到什麼?”白衣男子指著之前桑邑看過的那個青銅瓶。桑邑拿起青銅瓶,但外觀來講這件器物無疑是完美的,但從雕刻來講它的紋理並不完整,雖然是一間半成品卻已經讓人望塵莫及了,自己做的酒樽確實不能與之相提並論,既然白衣男子讓他接著看,說不定這當中還有什麼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桑邑閉著眼睛撫摸著上面的紋路,那麼一瞬間,他摸過紋理的指間竟是感覺到微微的溫度,而腦海中也突然間浮現出一片場景,雲霧繚繞的山谷中,幾隻雲鶴從雲霧中飛出,迎著陽光一直飛向山頂,這正是瓶身上刻著的那副圖案,此時它們竟然活了過來,有幾隻還落在自己的身旁,輕輕抖動著羽毛,那些雲鶴身上根根鮮明的羽毛,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桑邑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睛,究竟是怎樣的方法,竟是能讓一件死物活了過來。“你整日說鍛魂鍛魂,你可知真正的鍛魂究竟是什麼?”白衣男子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桑邑,讓桑邑不由的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沒錯,自己悟到的也不過是對於雕刻紋理的細緻功夫,只想著雕刻要雕刻出更加生動的圖案,卻沒有想真正的鍛魂,是雕刻出被雕刻物真正的靈魂所在,所謂萬物皆有靈,只要是活物就有他本身的特點,那就是動字,每一種姿態,每一個角度,看似大同小異,但其中的變化就有千百種。自己雕刻的東西雖然細緻,可卻忽略了這個“動”字,所以不管雕刻有多精細,始終是死物。“我明白了!讓我再試一次!”桑邑看著白衣男子認真的說道。白衣男子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就這麼桑邑從白天一直做到了晚上,就連晚上都點著燈繼續雕刻著模具,每一筆他都非常的仔細,生怕手一抖就弄壞了原本刻好的花紋,他是如此渴望,渴望做出一件令人驚歎的作品。隨著泥模被漸漸脫落,裡面的器物終於露出了它的一角,這是一件青銅盤,盤子上依然雕刻著梨花的圖案,而這次,上面的梨花含苞欲放,彷彿有一陣微風吹過,只是吹落了幾片葉子,花朵毅然不動,分外堅韌,好像極力地想要盛開一樣。相比於之前的酒樽,簡直天壤之別。看到這件器物,白衣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然後將青銅盤放在了一邊:“這還遠遠不夠,我希望你能做出和那花瓶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