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兒看在眼裡,便有不虞之色,輕咳了兩聲。弘少則回神,掩飾道:“這是怎生回事?”
霜降不語,小滿只好又道:“婢子奉命追拿上官清,不想他躲進一進民宅中。那宅子主人是個老頭兒,很是傲氣,非但不許婢子搜拿,還在霜降臉上印了這印。”
弘少則聽得奇怪,便又細問了許多,小滿皆一一答了。蘇靈兒也道:“妾身也想請教公子:這印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妾身必不會饒了那人,但若是真的,妾身便不明白了,相爺的印,何以會在他身上?”
弘少則道:“那老頭兒是怎生的模樣?”
小滿便道:“六十上下的年紀,模樣尋常,一雙眼睛很是明亮。他有個僕人,兵器是袖子。”
弘少則便向弘林笑道:“原來是他們。”弘林忙陪笑稱是。
蘇靈兒道:“公子認得?”
弘少則笑道:“此印確實是父親所贈,至於是何緣故,這你便不必知道了。我只單說一個:此人脾氣很是古怪,無奈頗受我父親看重,便是本公子,也得讓他幾分。”
蘇靈兒皺緊眉頭:“如今,上官清就躲在他那裡。”霜降忙道:“他似乎……很是維護上官清。”
弘少則與蘇靈兒便都看了霜降一眼,霜降看著蘇靈兒目光冷冷的,心中一緊,忙垂下頭去。弘少則便笑向蘇靈兒道:“他與上官清……據我所知,並無瓜葛。若說維護,只怕是看不慣你們行事。”
蘇靈兒面色便有些不好看,弘少則又道:“他並不喜歡沾染俗事糾纏,想來,不過是一時出手相救罷了,稱不得維護。”
蘇靈兒便點了點頭。小滿道:“請公子與姑娘放心,婢子早在那宅子外,安排了人手,必不會教上官清走脫。”
弘少則笑道:“說到上官清,我倒有個盤算。”頓了頓又道:“姑娘可曾想過,時隔二十年,上官清何以突然現身江湖?”
蘇靈兒微微一笑,道:“清明傳話過來,說他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如今回到揚州,為的是不客死異鄉。”
“這等話,姑娘也信?”弘少則又笑道:“清明她也信?”
蘇靈兒略一沉吟,道:“我當年給他下了阿耨多羅,他確實是中了劇毒。”
弘少則當即便道:“阿耨多羅是無上劇毒,人嗅之立死,偏他卻活到現在,姑娘不覺奇怪?”
蘇靈兒面色一板,冷冷道:“公子是疑心我麼?”
弘少則正色道:“姑娘誤會了,我絕無此意。糾結上官清因何尚在人世,沒有多大意思。我擔心的是,他公然現身的目的何在?”蘇靈兒面色稍緩,弘少則又道:“若沒有萬全的準備,上官清決不敢現身江湖。所謂中毒,不過是個幌子。”
蘇靈兒眼色微動,卻沒有說話。弘少則便道:“這許多年來,姑娘都不曾殺盡青盟餘孽,可曾想過是何緣故?”
蘇靈兒心中又有幾分不快,便摩娑著玉如意淡淡道:“自上官清投海之後,那些人,大多隱匿民間。”
弘少則拊掌笑道:“不錯,是以上官清重新現身,興許是個機遇。”
蘇靈兒“嘶”了一聲,重又審視弘少則,見他面色平靜,並無興師問罪之意,道:“公子的意思是……咱們可以將計就計?”
“上官清時刻在姑娘掌握之中,要拿他,何須急在一時?倒不如,放長線釣大魚。”弘少則道:“這一次,咱們只怕能將青盟餘孽一網打盡!”
蘇靈兒想了想,笑道:“公子說得極是。”
弘少則又道:“那趙樸的侍衛,姑娘打算如何處置?”
蘇靈兒道:“公子已有了主意?”
弘少則冷笑道:“趙樸到江南蒐羅我弘氏與三貴的罪證,我正愁該如何收拾他。如今出了上官清一事,倒幫了我一個忙。”
蘇靈兒道:“東宮若得了上官清還在人世的訊息,自然顧不上咱們了。”
“非但顧不上,只怕還有求於咱們”。
弘少則眼中盡是笑,蘇靈兒也笑了:“既然如此,妾身暫且按兵不動,將上官清交與東宮去對付。至於那個侍衛,便饒他一命,就讓他把這個好訊息,帶給趙樸。”
蘇靈兒說罷招來白露,向她耳語了幾句,聽得白露頻頻點頭,說罷又道:“你點兩個人扮作家人,將他送去揚州府衙,就說此人是個飛賊,偷闖民宅,被咱們擒住了。”
弘少則奇道:“這是何故?”
蘇靈兒冷笑道:“趙樸隱伏了這許久,也該出來見見光了。何況,他來江南,說到底還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