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妾身這個‘江南王’而來。既然如此,怎麼說我也得送上一份見面禮不是?”
白露自領命而去。弘少則便也不多話,又稍敘了幾句便自離去。穀雨瞧著弘少則走遠了方道:“那上官清……姑娘果真要照弘公子說的做?”
“有何不可?”蘇靈兒拈著玉如意,懶懶地躺在錦榻上。懸玉使女烏壓壓站了一地。蘇靈兒略瞥了瞥,眼中閃過厭惡之意,皺眉道:“連個將死之人都對付不了,一個個廢物一般,立在這裡是討我嫌麼?”
眾懸玉使女便忙請罪告退,將離之時,蘇靈兒又叫住了穀雨與小滿。二婢只得折返,恍然未覺霜降眼中嫉色。
蘇靈兒微閉著眼,纖纖玉指拈著如意,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穀雨與小滿不敢打擾,只垂手相候,房中一時悄然無聲。
“有相爺私印,連弘少則都要讓著幾分的人物,你們說,那個救了上官清的老頭兒,究竟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過了多久,蘇靈兒方才慢慢悠悠問道,只雙目依舊閉著。
穀雨看著小滿,小滿也看著穀雨,皆揣測著蘇靈兒的心思。小滿想了想方道:“姑娘,婢子想來想去,那個老頭兒,只能是一個人……”
小滿一徑說著,一徑瞄著蘇靈兒,見她閉著眼,似已入睡,便又遲疑著,卻聽蘇靈兒道:“說!”
“是!”小滿一驚,不敢再多想,忙道:“相爺的二公子少均不是有先天心疾?婢子聽說,二公子能活到現在,多虧一位神醫照料。相爺對那神醫很是禮遇,如今想來,莫不那老頭兒便是?”
“是了!”穀雨也道:“雖說相爺家中的事,婢子們是萬不敢探聽的,只是也曾聽過,是有一位極厲害的大夫,一直在照料弘二公子。”
“你們說得,很是。”蘇靈兒緩緩睜開眼,睇向穀雨與小滿,笑容開綻,柔聲道:“給我好好查一查他。”
穀雨與小滿互自看了看,面有難色。蘇靈兒看在眼裡,道:“相爺的家事,本不該探查,只是,此人畢竟是包庇了上官清,便不再是私事了。”
“是。”穀雨與小滿皆不敢再有遲疑之色。穀雨想了想又道:“姑娘,咱們若要得確實的訊息,只怕還得從阿蜇姐姐那裡下手……”
話才出口,穀雨便覺衣襟被小滿重重地攥了攥,心中立時便有悔意,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姑娘向來教我們做事,當無所不用其極。只要能達成所願,用一用她又有何妨?”
“住口!”蘇靈兒坐起身,重重拍了下桌子,冷聲道:“驚蟄這個賤人,早被我除名,你休要再提起她來!”
“是!”穀雨未料蘇靈兒惱怒至斯,便不敢再多言。好在折騰半宿,蘇靈兒也頗有倦意,竟沒有再追究,只揮了揮手,示意二婢退下。穀雨與小滿正求之不得,趕緊退下。
二婢離開,蘇靈兒才又緩緩躺回榻上,兩眼直直盯著屋頂,已然沒有了睡意,睜著兩口眼睛到天明。
蘇靈兒了無睡意,趙樸也因著趙保之事而一宿無眠,接連派出幾撥人馬探查訊息。好容易天明瞭,方才得知趙保落入了揚州府衙,且罪名還是“入室盜竊”。趙樸直是又氣又怒,無奈讓下人取了欽差印信去要人。
客舍中,趙樸自在房中生著悶氣,趙保帶著一身傷痕立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自猶豫,但聽得房內趙樸道了聲“進來罷”,便也只得推門而入。
趙保先自拜倒,羞愧道:“大人,是小人疏忽了,請大人治罪!”
趙樸嘆了口氣,扶起趙保道:“咱們都大意了!我只道隱姓埋名微服私訪,就能躲過她們,卻不想還是著了道兒。”趙樸見他有不解之色,只好又道:“你此番被擒,並非是偶然失手……只怕咱們之前的所有動靜,弘逢龍都看得清清楚楚。”
趙保驚道:“大人的意思,是小人此前探察明月弄那宅子,是他們故意放小人進去?”
“你向前進那宅子能全身而退,只怕是他們故意為之,目的是讓本官一無所獲而放棄。如今無端捅破這窗戶紙,想來是另有緣故,竟不知是發生了怎樣的事,讓‘江南王’改了主意?”趙樸苦笑道:“好在,他們還算顧忌太子,否則,以懸玉使女的狠毒,你早就沒命了,也輪不到本官去向那揚州知府馬評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