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傳令,要麼讓人送牛羊、草料。我們等在半路上,攔截傳令兵或者押運的人,讓他們不得安生。如果有機會,就衝進後營,一把火燒了這些草料、牛羊,到時候看右大將撤還是不撤。”
趙延年覺得有理。
論作戰,還是張威有經驗。
他們退到遠處,守在右大將的中軍和後營之間,耐心地等待小股的匈奴人。
這時候,韓文的作用得到了體現。
他讓趙延年和張威放心的休息,他負責守夜,同時餵馬、做飯。
趙延年也不客氣。
既然韓文跟著出來了,將來還要分他功勞,他就應該發揮作用。
總不能白蹭。
就算他願意,張威也不願意。
韓文身為七尺男兒,也不願意白拿功勞,將來傳出去讓人笑話。
有韓文分擔這些雜務,趙延年可以抽出時間放鬆,站樁,練習武藝。
從拳腳到刀、矛,再到射藝,一樣不落地練一遍。
時間不一定多,但每天練習,形成慣性,有利於維持狀態。
張威也沒閒著,一個人坐在一旁,盤算了一下白天遇到的情況,與趙延年、韓文商量,對有些可能錯過的資訊進行完善、補充,去除一些意義不大的資訊,從中提煉值得關注的疑點。
忙完這一切,他看趙延年習武。
很快,他就發現一個問題。
趙延年的招數並沒什麼新鮮的,幾乎每一招他都會,甚至他還有更精妙的。
等趙延年練完,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最後說道:“老弟,我知道不該問,如果不方便說,你也不要說。我就是好奇,這就是你每天練的全部內容?”
趙延年一點也不奇怪。
張威說得很婉轉,其實是懷疑他故意藏拙,不肯在他們面前演示真正的絕招。
可是他想錯了,他練的從來不是招,而是功。
“就武藝而言,有兩句俗語,聽起來很直白,卻是真正的秘訣。”趙延年一邊吃著韓文準備的乾糧,一邊說道:“一句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句是一力降十會。當然,對我來說,最後一句要稍微改一改,將力改成功,一功降十會。”
“唯快不破,我能理解。一力降十會,我也能理解。一功降十會,又是什麼意思?”
“我打個比方。”趙延年耐心的說道:“如果面前有一個敵人,你手裡有矛,你大概要出手幾次,才能擊殺他?”
張威想了想。“如果是韓文,出手一次就足夠。如果是你,我可能只有一次出手機會。要麼你死,要麼我死。當然,大機率是我死。”
韓文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
“因為你比我快,你的力氣也比我大。”
趙延年沒有糾結力與勁的區別,張威也聽不懂。“可是你相信,我只要一擊,就能要你的命,即使你會躲,會擋。”
“對。”
“我說的功,就是這個意思。我每天練習的目的,就是要確保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一擊斃命。不僅僅是比你快,不僅僅是比你力氣大,還要保證每一絲力氣都用在正確的地方,不會有一點浪費。”
張威咂了咂嘴,沉吟半晌。
“我有點明白了。你說的功,應該就是精熟,就是有效。能一擊解決的問題,絕不用第二擊。只有如此,你才能最省力,才有更多活下來的機會。”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趙延年點點頭。“招數當然重要,可是如果對方比你快,比你力量大,只要一擊就能要你的命,你的招法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再精妙又有什麼意義?這是兩個不同的方向,都有效,只是我這個辦法更簡單,更有效一些。”
張威一聲嘆息。“大道至簡,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老弟,你的師傅是不是修道之人?這麼高深而又直白的武學,不像是普通武人能悟得出來的,只有留侯那樣的大智大慧,才能領悟這樣的天機。”
趙延年沒回答,腦子裡卻是靈光一現。
他給張威的解釋是禮貌性的,流於表面的,但張威卻給了他一個切切實實的啟示。
內家拳的創始人都不是簡單的武夫,而且和修道脫不清關係。
師傅也曾多次說過,技擊只是內家拳的皮毛,養生才是真正的目的。
所以內家各派都不會練鐵砂掌之類的外家功夫,因為傷害身體。
內家拳高手多長壽,尤其是形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