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之才出來,就看到方媽媽在不遠處等著,看到他的那一刻,趕緊上來行禮道:“少爺,夫人讓你過去一趟。”
方媽媽是徐氏跟前的老人了,他還是很敬重的,“好,我這就過去。”
過去的路上方媽媽才致歉道:“少爺今天回來定累了,老奴耽擱少爺休息了。”
沈羨之面帶微笑:“'我才出遠門回來,一路上驚心動魄,母親也是擔心我。”
到了門口,就見方媽媽將周圍的人全都驅離。
沈羨之還沒來得及行禮問安,徐氏就目光灼灼的看了過來,聲音中帶著急促,“如何?”
他拿出一個信封交給徐氏,並說道:“李神醫說他此次來青州是不會見您的,這裡面是他要說的話。”其實他知道里面的內容是什麼,這是當著他的面寫的。
徐氏幾乎是搶一樣的接過信,撕開信封,抽出信紙來瞧,只見上面只寫著四個字:季布一諾。
看到這幾個字之後,徐氏鬆了一口氣,她也終於放下心來,這時候才有心情和兒子說話。
徐氏把信紙小心折好放回信封收起來,這才看向沈羨之,眼神滿是欣慰:“這次辛苦你了,才回來就奔波,快去歇著吧。”
沈羨之微微欠身告辭:“母親,那兒子先行告退。”
他一路風塵,還未曾洗漱就先去了刺史府,然後是見了老太太他們,接著被父親叫去書房,最後是母親那裡,真是一刻也沒停。
等他到了沁竹齋的時候,吉慶早就回去了。孫媽媽並青蘿眼巴巴的望著院門口,看到他的那一刻趕緊迎了上來。
“少爺,真是辛苦了,我聽吉慶說了,你這一路上好幾次遇險。”孫媽媽說著說著眼淚都掉了下來,她無兒無女孑然一身,這些年早就當少爺是自家孩子一般。
“孫媽媽,我就說少爺這麼厲害肯定會沒事的,果然如此。”青蘿對自家少爺有著一種迷之自信。
沈羨之看著大家也有一種親切之感,勸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這些年我的武功可不是白學的。”
孫媽媽經過這一打岔,才反應過來,趕緊擦了擦眼淚說道:“少爺,熱水和換洗的衣物已經準備好了,您先去洗一洗身上的塵土,我去廚房催一催飯菜。”
沈羨之雖然精神還不錯,但古代出行,一路上塵土飛揚,他現在就想趕緊洗頭洗澡,換衣服,於是說道:“我先去洗漱,孫媽媽去忙吧。”
沈羨之進了屋,迅速褪下髒衣,踏入浴桶之中。溫熱的水包裹著身體,此時此刻疲憊彷彿漸漸散去一般。
洗漱後換上乾淨的錦袍,孫媽媽和幾個丫鬟端著飯菜上來了。
與沈羨之這裡的一片祥和不同的是,李神醫和李源去的城南卻是另一番景象。
城南街道上空蕩蕩的,家家戶戶緊閉著門窗,偶爾有幾隻野狗竄過。
李神醫和李源戴著厚厚的布條,每次經過房屋之時,都會聽到裡面傳出的咳嗽聲,以及痛苦的呻吟聲,他們眼睛中滿是憂慮。
不過與常山不同的是,青州的街邊看不到橫七豎八躺著的病患,他們專門收拾出來一些空屋子,將嚴重的病患全部集中在了這裡。
在衙役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處院子,這裡很大,屋子也很多,遠遠的就可以聞見熬煮草藥的味道。
進門後,可以看到幾個輕一些的病患都在忙碌著,看不到任何大夫。
身後的衙役許是察覺到什麼,趕緊說道:“李神醫見諒,雖說醫者仁心,但是命是自己的,大夫也都無法解決疫病,如今不過是開一些普通的藥方勉強醫治罷了。”這個衙役也是膽戰心驚,說話期間緊緊捂住臉上的布條。
李神醫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也不新鮮,如今這樣已經算是青州官府負責任的表現了。
師徒兩人走進一間屋子,屋內瀰漫著一股酸臭的氣息。不大的屋子裡面躺著十幾個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奄奄一息地躺著,其中幾個瘦骨嶙峋的孩子看到李神醫兩人還好奇的打量著。
李神醫趕忙上前檢視病患情況,眉頭越皺越緊,這些人比常山的還要嚴重一些。
李源也跟著師父檢視,心中暗暗吃驚。李神醫嘆了口氣,從藥箱取出幾包藥粉,吩咐徒兒分給眾人服下,這還是他根據沈羨之的描述,提前準備的藥。
“先暫時穩住病情,我一會寫方子讓外面那些衙役備藥。”李神醫低聲說。
李源將幾包藥粉拿給煎藥之人,讓他們分下去。
外面的幾個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