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厚重石門在重擊之下裂開一條縫隙,鬱真見狀如法炮製幾番,直到靈力耗盡才逃出殿內。而那分身便在身後默默注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沒用。”
那分身聽到聲音,平靜轉身面向與自己毫無二致的男人。
只見連決面色蒼白,眼下一片烏青。他嫌惡地看著眼前分身,忽的出手掐出對方的脖頸。
那分身無法呼吸,卻沒有絲毫反抗的舉動。不多時,他的雙手雙腳垂落在地。
連決面無表情地將他甩落至石門中,手中靈火一顯,那分身便在瞬間燃為烏有。
做完這一切,連決的面色再度蒼白一分。他盯著鬱真消失的方向,揮袖閃身離去。
*
石門之外是一座巨大的寢宮,牆壁圍欄皆散發著白玉暖光。鬱真四處搜尋,卻在無意間闖入一間書房。
他走近一看,只見書桌上疊放著幾沓厚厚的文書,另一旁則擺放著一本熟悉的劍譜。
“我一直有儲存著。”
鬱真猛地回頭,卻發現連決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後。
男人面色如常,只是嘴唇顯出些許蒼白。他正欲開口,卻被鬱真打斷。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連決面色一僵,隨後手中便出現一柄長劍。
“還有白即。”
白即不知在空境中呆了多久,一放出來便朝連決撲了過去,好在鬱真及時將它攔住。
連決對白即的怒吼置若罔聞,卻死死盯著那雙緊抱著它的手,久到鬱真都察覺出不對。
“我們之前是什麼關係”,鬱真再次對前世產生疑問,可連決仍是閃爍其詞。
“罷了”,鬱真嘆了口氣,對方言語上遮遮掩掩,態度上又忽冷忽熱,實在讓人心情煩悶。他料想二人在前世或許有些瓜葛,可如今已無法分辨。
連決見他轉身便走,緊握的拳頭中鮮血滲出,“你不能走。”
可他的話不過是徒勞,未能停住鬱真的腳步。
鬱真徑直出了殿門,遠遠望見幾座霧山重疊,胸中湧出一股熟悉的感覺。可未等他細想,連決便快步追了出來。
與之同時而來的,還有一名神色慌張的侍從。
“大人”,那名侍從見到連決後,立即站定正色,可開口之間仍洩露出急迫,“三域惡靈爆發,還請您儘快前往聯盟!”
*
連決雖不情願,但拗不過鬱真定要跟隨。二人同其他宗門長老及弟子到達青霄門時,發現第三域的戰況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為慘烈。
據青霄門長老稱,他們早已將周圍陣法清除,每日也派弟子巡視。本以為萬無一失,卻不想突然出現大量惡靈。
這些惡靈湧入毫無防備的村莊和城鎮,他們只得將周遭居民全部聚集在附近主城中,又連忙建立起薄冊中記載的防護陣。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仍然抵不住不斷湧現的惡靈大軍,以及大軍之前的統領。
“就是此人!”
順著青霄門長老略顯顫抖的手指,鬱真與那道黑氣繚繞的身影相對而視。
連決眉頭緊鎖,覺得此人身形十分熟悉,又見其緩緩開口。
“好久不見。”
“殷亡咎”,鬱真從未在夢中見過他的真容,此時卻毫無猶豫地叫出他的名字。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眾人驚詫萬分。
殷亡咎見他認出自己,臉上露出懷念的微笑,又高聲道:“故友重逢,可來一聚!”
鬱真幾乎沒有猶豫,他拿起長劍,便要再殺一次這個害死妘合的兇手,卻被身旁的連決攔下。
“或許是圈套”,連決眉頭微皺,並不贊同鬱真想要以身犯險。
“圈套又如何?”
連決見他態度冷淡,平靜面容不自覺僵硬一瞬。片刻後,又緩和語氣道:“你可有護身法器?”
鬱真本已決心不再受往事所累,聽到這話心又一酸,從懷中緩緩拿出一柄九蓮寶鏡。
連決認出那是豐沮道人的手筆,但看它樣式簡單,想必是其早年所製法器,效果也不會太好。於是,他又皺眉道:“此物成色一般,待我拿更好的給你。”
鬱真卻因這話再度冷淡下來,他推開連決的手,將寶鏡收回懷中,“不必您費心,此物乃我好友所贈,即便仙家寶物也比不上。”
隨即他不管連決如何勸說,轉身御劍前去赴約。連決見此也無可奈何,只得緊隨其後進入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