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鬱真仍然不會鬆口。那日被灌藥的感受歷歷在目,他背過身子,手上不自覺地捂住小腹。
然而身旁的男人雖不說話,眼神卻緊緊盯著他。鬱真睡意全無,半晌後又聽他遲疑道:“…我在這裡,你睡不著是嗎?”
就算連決再怎麼遲鈍,也能感受到他的排斥,“我可以走。”
“…睡你的覺”,鬱真完全搞不懂他的心思,明明不願意離開,為什麼還要一邊佯裝貼心,一邊擺出那副受傷的模樣。
“我不需要睡覺”,連決同樣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一方面,他察覺到鬱真在排斥自己。然而另一方面,他亦能體會到對方對自己堪稱容忍的態度。
二人的所知所想同時走入死衚衕,首先察覺到此事的人依舊是鬱真。他嘆了口氣,猶豫著轉過頭去,只見連決果然還是那副不解又落寞的模樣。
“你要如何?”
“…”
連決皺起眉頭,在他成為闌酒的那段時間裡,對方似乎經常這樣說話。然而他並不喜歡鬱真此時的語氣,雖然他說不出來為什麼。
“你一定要…”
鬱真見他仍是沉默不語,再次妥協道:“明天好嗎?今天我有些累…不然就這樣睡?”
而連決雖然疑惑什麼今天明天,但仍默默握住他伸出的手。他見對方神色緩和,思索片刻後緩緩靠近道:“你是說明天可以做嗎?”
“…”
即便已經聽過他不少諢話,鬱真還是不能習慣對方言語上的直白。他的耳廓隱隱發燙,猶豫道:“你不就是在想這件事嗎?”
一半一半吧…
連決不敢說自己沒在想,但他還有另一個疑問,“你還喜歡我嗎?”
”…”
鬱真又被他這句話頂得冒火,使勁要將手抽回來,“你死吧。”
“…對不起”,連決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他實在不解,“你是自願跟我做的嗎?”
話音剛落,他便被一腳踹下床去,脖頸處猛然橫上一柄長劍。
“你提醒我了”,鬱真氣得面色發紅,“我還沒教訓你這強人所難的淫賊!”
“…”
連決被這稱呼打得一愣,下意識便要解釋,“我不是…”
“你怎麼不是!”
鬱真多日積攢的火氣終於有了出口,“你是闌酒時就是!我原以為是正人君子的林均也是!我早該看明白,你們三個無論偽裝地如何不同,實質上都是生性□□的魔頭!是淫賊!”
“…”
連決扶著地面,臉上露出極為罕見的震驚之情,“可是…你不是也很喜歡…”
他記得那次三人一體之時,懷中人叫得他根本停不下來,這才鬧得久了些…但這不就是喜歡的意思嗎…
可他獨獨忘記了當時對方喊得是“不要”,這便讓鬱真這位當事人更加惱怒。
“淫賊!巧舌如簧!搬弄是非!”
“…”
連決自知啞口無言,只得默默受著他的斥責,連自己是何時變作跪姿的都不清楚。二人一個發火,一個承受,鬧得金子和白即亦是兩目相對,不敢言語。
可鬱真一貫傾向於忍耐的脾性此時如洪水般反撲而來,早已顧不得其他,只恨不得跟不思悔改的連決赤手空拳打上一通。
然而對方連躲都不敢,更別提還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單方面口頭輸出,直到天矇矇亮時才稍稍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