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鬱真再未夢見過二人,那些夢魘與燥熱一同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三日之後,陳萬里告知他陣法確實有效,且神霄劍宗的通緝已然撤銷,他可以自行離去。
鬱真知曉此人不過替連決傳話,卻還是忍不住開口,“是宣明真人的要求嗎?”
“這個...”
陳萬里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答案卻不言而喻。
“我要見他。”
陳萬里不知二人有何關係,但連決再三說明不見此人,“大人最近很忙,您有事可以跟我說。”
“他不想見我是嗎...”
事到如今,鬱真仍然抱有一絲希望,可這份希望愈發顯得像個笑話。或許他不該奢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或許只有記憶才是屬於他的。
他壓下心中酸意,正色道:“我要去神霄劍宗。”
雖然通緝已經撤銷,但自己作為叛逃弟子仍然無法直接進入門內。先前闌酒替他潛入弟子居,也並未進入林均原先的住處,據說是被門內封鎖起來。
餘向極先前辦事不力,二域聯會還未開完,便被打發回神霄劍宗。他自知仕途已斷,被點名指派給鬱真帶路時仍面色不忿。在開啟門口禁制之前,又冷不丁威脅道:“別以為找了宣明當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是嗎”,鬱真不由冷笑一聲,抽出長劍朝他走去。
餘向極絕不信他敢在宗門內動自己,可見他眼中殺意漸濃,便要拔劍阻擋,卻猛然發覺手中劍器不受自己控制。
“你要做什麼!”
餘向極這才心生慌亂,要知道他二人如今品階不相上下。他緊握著顫抖的長劍,被眼前冷麵男子逼得步步後退。
可鬱真只是穿過他,一劍便將禁制打破,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便進入居室。
“看什麼!”
周圍弟子早在二人對峙時便好奇聚集而來,此時見餘向極呵斥立馬做猢猻散,害怕跑得慢的又被他抓去弟子處教育。
鬱真卻無心管門外閒事,即使是在以前,他也很少進入林均的居室。此地乾淨整潔,物品或床褥擺得整整齊齊。
他緩步走到桌前,只見桌面上擺放著幾摞書冊,剛好與木桌上的紋路持平。
鬱真忽的一笑,幾乎能想象到林均小心翼翼將它們排列整齊的樣子。可下一刻,鼻尖又被淚意衝得發酸。
他壓下情緒,在屋內靜靜呆了許久。
餘向極進入居室時,已看不出他臉上任何情緒,而屋內更是空空如也。
“你!”
餘向極懷疑過他要暗下陣法,也懷疑過他企圖掩蓋證據,卻怎麼也沒想到他進入神霄劍宗,竟是為了將林均居室中的物件搬空。
“這是偷盜!”
鬱真並不在意他毫無氣力的指責,林均既已不存於人世,那人亦不想承認他的存在,那麼就只有自己會記得他。
“這本就是我的東西”,鬱真眼神冷淡,語氣卻不容置喙。
林均本該是他的,所有染有其痕跡的東西都該是他的。
“這何時是你的了!”
餘向極見他一臉理所應當,心頭翻湧怒火,當即便將此事上報給陳萬里。
鬱真只覺他們幼稚,活了不知幾百歲,遇事卻只會找家長。再說陳萬里與他何干,自己為何要聽他的。
然而當他回去之後,等來的卻不是陳萬里,而是面帶冷意的連決。
“你為何做這種事?”
未等他做出反應,男人便強行推門進入。
“與你無關”,鬱真雙眉緊蹙,轉頭繼續收拾行裝。
連決靜默一瞬,似乎在壓制自己的情緒,又無法抑制地開口問道:“...你要去哪兒?”
“...”
鬱真疑惑地望了他一眼,自己只是按他的要求“自行離去”,他何必演出那副關切模樣。
而連決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只生硬地拋下一句保重,便轉身離去。
鬱真自嘲一笑,自己明知道他不是那兩人,卻還期望他對自己懷有特殊感情。
他不願繼續受那人的態度牽動情緒,當日便離開此地。他先前從未有機會尋找“漁平”,如今算是有了大把時間。
白日間他循著海岸周邊村落,尋找與夢中漁平相似的村莊,夜間便宿在臨近客棧中。若是沒有客棧,他就隨便尋個僻靜的樹林或礁石上休憩。
幾周下來雖無收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