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所有人都沒有動彈,黑瞎子衝了上來看著祭臺上早已消失的身影,岩石羅剎女的長髮垂下,上面的三個人瞬間被按在了石凳上不得動彈,解雨臣感受到自己身體內的東西在被那些寄生在身上的東西吸食,這一刻這座遠古的崑崙墟活了過來。
黑瞎子那歷經世事也不曾消失的笑意這一刻在臉上失去蹤跡,這一刻他真真正正成為了家族的最後一個人,一陣刺痛穿過心臟散佈到身體的每一處,他的小丫頭就這樣消失在了他眼前,他甚至沒有看見。他看不見。
他腦子裡所有的想法炸開,身體被抽乾的疼痛都比不過心口的絞痛,他知道解星辰沒有死,但是她此刻一定經歷著比死還痛苦千百倍的事。
張起靈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她說要出去。”
這是解星辰最後的心願,讓這群人離開這裡。
黑暗中三人失去了意識。
下面吳邪愣在原地沒有動彈,直到王胖子把他喚醒,解星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消失了,就在一瞬間。
霍秀秀哭出聲來,眼淚滴在手上,世界上再也沒有那個能護著她任著她胡鬧的大姐姐了,如果早知道結束一切的代價是這樣的那她寧願讓世界毀滅。
王胖子呼叫吳邪,吳邪回過神,現在剩下的交給他吧,既然解星辰留他做後手那他就要完成她最後的願望,帶大家離開這裡。
黑暗中解星辰的意識甦醒,一切都是一片黑暗,但是遠古的風聲傳入她的腦子,沒有經過耳朵而是直接在腦子裡形成,這一刻她是那樣的渺小薄弱,彷彿下一刻她就會徹底消失。
腦子裡一陣可怕的咔咔聲,她聽不懂但是她明白這聲音要表達的意思,那可怕的東西控制了她,或者說她現在就是那個東西。
腦子裡的聲音告訴她“你是早就沒有了靈魂的怪物。”解星辰閉上眼睛但是現在連眼睛都不由她控制。
這是一種未知的恐懼,一種你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的恐懼。
一瞬間感覺什麼東西從身體裡被抽離,她試了試勉強可以起身,她踉蹌著從那裡站起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站了起來,面前的黑暗在晃動,與其說是黑暗倒不如說是像眼睛失明之後的空洞,連黑色都看不見。
緊接著四周開始亮起白光,但這光也不想光,一瞬間許許多多宗教對於這些東西的描寫被她回憶起來,如果說之前對書裡的一切只能依靠想象那這一刻她就是真真正正體會到了那種感覺,一種真正的空白,彷彿只剩下她和她的所思所想。
之前在她人生中的所有風花雪月,貪嗔痴念都消散了,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去找,找到世界的根源,如同夸父逐日一樣追尋。
在這裡她所有的感覺彷彿都消失了,她意識到或許對於這些東西來說人類還是太過渺小。
她能看見自己腦海裡的東西,甚至是自己的五官內臟,她的一切被分解成了細小的塵埃,連痛苦都不能產生。
那古神又開了口,但是意識任然是從大腦裡傳出來的“你不是來奉祀的,你有殺意。”
弒神,人類可笑的妄想。
解星辰知道能被人類殺死的神一定是被創造出來的,然而自己現在面對的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那些曾經被她殺死的古神之能稱作古生物,連同神話裡的女媧,伏羲也只是它創造的人偶。
那個聲音再次出現,沒有任何的情緒,沒有慈悲沒有狠厲,但是卻有著任何生物甚至是連想象都不可能產生的感受傳達給了她。
它沒有形狀,甚至可以說一切都是它。
解星辰艱難開口“我會在這裡。”
它沒有任何情緒“你要回去,等一切塵埃落定。”這是解星辰內心的想法。這一刻她明白她成為了古神的祭品,或者說這是古神聯通一切的方式,它在懲罰眾生,或者說不是懲罰只是如同人類面對塵埃一樣,它不屑於對付人類,這一切對它來說都毫無意義。
或許現在她所能感受到的一切也只是它讓她感受到的,然而真正的痛苦是它並不想殺死她,甚至對於她都沒有絲毫的在意,也就是說如果她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或許未來她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一片空洞。
這不是未知這是比未知更可怕的東西,是他們口中的終極,一個擁有一切卻空無一物的它,她有些憐憫張起靈,這是第一次她對他產生了憐憫的情緒,過去的十年他或許就是這樣度過的。
她不知道她是在世界的外面還是真正的世界的裡面。
這種感受是當她望向張起靈的眼睛時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