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斗膽請陛下為此地賜名....”
王翦將寫完的信件收起來,而後用火漆將其封口,之後坐在軍帳中,呆呆愣愣的看著遠處的長夜嘆了口氣,他走出軍帳之後站在月光下。
這麼多年了,從未曾打過如此輕快的仗。
大秦士卒此次受傷最嚴重的應該就是那個耕地的時候,不小心被新式農具給弄傷了腳計程車卒了,其餘的人甚至沒有受傷,只是長途奔襲有些睏乏而已。
這不由得讓王翦感慨。
大秦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變化的呢?他不太清楚,但總歸....這是好事。
這麼想著,王翦再次笑了笑。
月光長長....大軍,是時候該回到大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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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二年,臘月三十,晚。
在忙碌了一天,給那些學子講完了課之後,嬴野才拖著稍微有些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咸陽宮中,而此時的咸陽城中已然是熱鬧無比,黔首們已經習慣了在年歲的時候歡慶新年了,他們走到大街上慶祝著自己的安定生活。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或許便是因為如此吧。
無論是什麼時候,戰爭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一切都給摧毀——這裡指的是普通人的一切,站在權力最巔峰的那些人即便是在戰爭之中,依舊可以過的幸福而又愜意,他們享受的一切都與尋常時候不會有任何的區別。
嬴野一邊走著,一邊在心裡想著事情。
馬上又是新的一年了,鑄幣局那邊的事情也快要完工了,他聽嚴復說,李左車那個傢伙跑到了咸陽學宮中找墨矩,讓他想辦法研究出來一種能夠鍛造錢幣的模具,最好是能夠迅速製造的那種。
墨矩那個傢伙翻遍了墨經,又是在那群工匠中詢問,最後還真的讓他研究出來了一種“捶碟”作為鍛造錢幣的工具。
嬴野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暫時還沒有去看過那個東西,倒是聽嚴復提了一嘴那個東西的速度驚人,也從李左車每日的奏疏中看到了“成果”。
捶碟之下,銅幣每日的產量已然不少,可以供應咸陽城周邊三郡的使用更換,而不會對產量造成威脅——不至於產生有人想要兌換新幣但卻兌換不成的事情。
這是嬴野在決定要鑄幣、統一貨幣之後就開始防範的事情。
也不怪嬴野防範這件事情了,歷史中所有的貨幣更換都是一場腥風血雨,而有些時候貨幣的更換跟不上人們兌換的速度的時候,新幣基本上就可以宣告失敗了。
而當新幣的“購買力”得不到人們認可的時候,新幣也可以宣告失敗了。
難得是平衡。
就這樣,一路琢磨著,一路想著,最後還是抵達了章臺宮。
章臺宮中早就是有些許“香氣”傳來,迴盪在嬴野的鼻子尖,章臺宮的後殿靠近露天院落的地方,早已經是準備好了鍋子以及諸多菜餚。
一旁還有宮人端著菜餚正在上著。
嬴政坐在那裡,斜斜的倚靠在憑几上,整個人顯得十分放鬆而又愜意,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見忙碌而又一臉疲憊的嬴野笑了笑:“喲?回來了?”
他用手中的筷子指了指身旁的空位說道:“快坐下吧。”
“我和你父親都等你許久了。”
嬴政就像是一個尋常的老人等待自己的孫子許久了的抱怨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的都在忙些什麼,連年夜飯都可以忘記了?”
“哎,真是讓人不爽利。”
嬴野聽到這話,默默的坐在嬴政的身旁,也不說話,只是用一雙無辜而又帶著些悵然的眸子看著嬴政,像是在問嬴政“你不知道我在忙什麼?”
“你不知道我這麼忙是因為什麼?”
這般的眼神讓嬴政有些心虛,他輕咳一聲而後轉過頭,指著已然滾開了的鍋子說道:“咳咳,吃飯吃飯。”
“吃飯的時候,就別想那麼多了。”
扶蘇倒是偷笑一聲,他也是知道自己兒子這麼忙到底是因為什麼,畢竟他和嬴政都不管事了,那這朝堂政務總是需要有人處理的。
這個人除了是嬴野之外,還能是誰呢?
或許是聽到了扶蘇的偷笑,嬴野平等的用哀怨的眼神看向了扶蘇,扶蘇當即坐直了身體,他同樣輕咳一聲:“咳咳,吃飯吃飯。”
嬴野看著兩人的反應,臉頰上的哀怨緩慢的融化掉,最後只剩下了些許溫暖。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