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鮮于輔回過神來。
“明公有天人之智!”
突襲邑落,可以說是以強凌弱。
與魁頭決戰,也可以說是僥倖。
但扶羅韓大軍回師,張新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到以詐計誘騙鮮卑大人,兵不血刃的瓦解了九千大軍,沒有一定智謀是做不到的。
聽聞鮮于輔開口,眾人也回過神來,紛紛開口恭維。
“哪有什麼天人之智,只不過是情急不堪之策罷了。”
張新自謙道:“如此險峻之策可一而不可再,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蔡邕聞言微微點頭。
他正想進言,讓張新下次不可再輕易弄險,沒想到張新心中已然有數。
戰事說完,張新開口道:“我離郡日久,各曹可有奏報?”
“臣有本奏。”
有事的吏員們紛紛開始彙報情況。
沒什麼大事,都是些日常的瑣事,張新當了這小半年的太守,很快便處理完了。
蔡邕見他如此勤政,剛到府中,人未卸甲,便開始處理政務,心中更是滿意。
處理完政務,張新又命人去約定地點尋找左豹和關羽大軍,讓他們不必急著回郡,而是沿著邊境巡邏,以防鮮卑狗急跳牆。
安排完這些事,張新大手一揮。
“退朝。”
“臣等告退。”
郡吏一一離去,堂中只剩張新和蔡邕兩人。
“府君方才提到,如今鮮卑缺糧,極有可能再來幽州。”蔡邕開口問道:“不知府君可有良策?”
“等。”張新說道。
“等?”蔡邕不解。
張新點點頭,“如今鮮卑缺糧,若是想活下去,只有兩條路可走。”
“哪兩條?”
“其一便是再寇幽州,以幽州之糧供養鮮卑之人。”張新解釋道:“因此我傳檄各郡,命他們繼續堅壁清野,除去拾柴等事以外,不得開城。”
蔡邕點頭,“其二呢?”
“其二”張新緩緩露出一個微笑,“那便是掠奪同族之糧,以存己身。”
“嘶”蔡邕倒吸一口涼氣。
他雖不懂軍事,但張新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又怎麼會不明白?
現在整個幽州都在堅壁清野,鮮卑人從哪裡去搞糧食?
或許幷州可以弄到一些,但路途遙遠,只有西部鮮卑能去。
中部鮮卑想去幷州,單程就有七八百里,更別提東部鮮卑了。
即使西部鮮卑從幷州弄了糧食回來,中部鮮卑眼不眼紅?
鮮卑人想要活,除了自相殘殺以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能走了。
想要再次襲擊上谷烏桓?
先過了呂布那關再說。
“蔡公可是覺得此計不妥?”張新試探道。
“府君此計,無需一兵一卒便能極大的損耗鮮卑元氣,自然妥當。”蔡邕讚許的點點頭,“鮮卑弱,漢人才能強。”
張新聞言放下心來。
還好,蔡邕不是劉虞那種聖母。
一想到劉虞,張新就感覺有些頭痛。
這次出關殺了鮮卑一萬多人,還沒算關羽他們那邊的。
不知道劉虞得知訊息後會怎麼罵他,只能寄希望於魏攸那邊會為他說幾句好話了。
聖母真該死啊
張新搖搖頭,看向蔡邕,“蔡公,先前我初任太守之時,我之主簿曾與我言,治郡之道,無外乎三:農、吏與學。”
“如今農事、吏治我已粗通,唯有學之一事,我尚無頭緒,蔡公天下大儒,可有良策教我?”
當初他向田楷問策時,田楷給的答案是,只要糧食豐收,吏治清明,學之一事水到渠成。
這裡的學,指的是漢時郡縣的慣例教學,就是教百姓認認字,讀讀《孝經》之類的書。
張新作為穿越者,熟知後來的歷史,自然對這種愚民政策嗤之以鼻。
所謂的魏晉風流,只不過是士族切斷了底層的上升通道,有識之士紛紛對國家的前景表示悲觀而已。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鬱郁不得志的名士放浪形骸。
國家都沒前途了,那麼認真幹啥?
擺爛吧
在張新看來,若不打破這種壟斷,五胡亂華就是個必然事件。
誠然,五胡亂華的大部分鍋,必須是司馬家來背,但即便司馬皇族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