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謬讚了!”晴雯含笑道,“千金易得,知音難覓。既然公子喜歡,我自然不是小氣的人。只是,那屏風原本是寶玉要的,你得跟他去說才行。”
荷花在一旁聽了,忙道:“寶玉那邊好說,等晚間我問問他。”好不容易來個大財主,得先穩住他。
陳澤端聽了大喜,朝她們作揖道:“多謝姑娘了!”
正說著,尤三姐回來了:“銀錢已經交割清楚,公子可以把你的繡品帶走了。”
陳澤端只好告辭,讓小廝將那些繡品包好,帶走了。
稍晚時候,晴雯的父母、嫂子和尤二姐,帶著孩子回來了。之前這孩子一直沒取個名兒,天天“姐兒”的叫著。到了南京後,尤三姐說黛玉學問高,便請她賜了個名兒,叫“霽月”。取雨過天晴之意。
如今晴雯的父母和嫂子與尤氏姐妹都在一起居住,兩位老人把霽月當作了自己家的孩子一樣。走到外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親祖孫呢。
荷花回來後,便對寶玉說了,白天晴雯店裡來的財主剛要那副“蘭亭集序”屏風的事兒。
寶玉笑道:“這是好事,給他便是。說明晴雯的名號越來越響了,以後就等著用麻袋裝錢吧!我也正要說呢,晴雯的這副繡品,今日拿了冠軍。朝廷送了個“妙手慧心”的匾額,還賞賜銀兩若干。明兒咱們就把那牌匾掛起來。”
到了第二日,果然見她們店門前熱鬧非凡。敲鑼打鼓、鞭炮齊鳴,圍觀的人把道路擠得水洩不通。燙金的牌匾往上一掛,乃是朝廷恩典,榮耀非常。
自此後,這小小的店鋪就出了名,連名媛貴婦都慕名前來。
“寶玉這造星能力可以啊!”荷花不禁感嘆,“歸根結底是晴雯實力在這兒,技壓群雄,方能有如此殊榮。”
而那陳公子也是三天兩頭往晴雯那裡跑,就是不買東西也要談講半天,兩人似乎很是投緣。
尤三姐是過來人,見此情形,心中也有了幾分猜想。
待到展覽結束,寶玉真就按陳澤端說的地址,把那副屏風給他送了過去。
回來後,又朝眾人笑道:“那陳家也是個書理之家,看他府邸內的陳設,很是不俗呢。陳澤端排行第二,跟我們二姐夫情形一樣,也是父母早亡,由兄嫂當家。大概他成親後也是會分家的吧……”說著又去看晴雯。
晴雯撓了撓頭,不禁道:“你說話就說話,看我做什麼?”說著不好意思地走開了。
眾人便開始議論起來。
荷花便問寶玉:“難道你想給他們倆做媒不成?”
寶玉拊掌而笑:“他二人早已郎有情妾有意,做媒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
“我原以為晴雯會喜歡個相貌出眾的人呢!”荷花語氣中頗有幾分遺憾,“那陳公子長得雖也算眉清目秀,但晴雯太標緻了,她要是找個更俊的,也能找得到啊!”
尤三姐搖頭笑道:“你怎麼還以貌取人呢?依我說,人品應該是優先於外貌的。因為外表好看的人,不一定就人品好,何況外表再好,也總有老去的一天。人品好,才是長久之道。”
“說是個相貌平平之人說這話也就罷了,你這種標緻人來說,就沒有什麼說服力了……”荷花撇撇嘴道。
“我雖標緻,卻無品行,平白誤人誤己,這樣想來,還是不標緻的好!”尤三姐想起往事,自嘲道。
荷花忙道:“唉,好好兒的,你又這樣。幾輩子的事,又說它幹什麼。我只知道,你為人剛直又講義氣,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了。”
寶玉也道:“對,荷花說的對。你的人品,我們都有目共睹。”
尤三姐便不再說。
稍後,趙子常來接荷花和寶玉回去。
到了賈府,他們又把想為晴雯和陳公子做媒的想法跟黛玉說了。
黛玉思量一番,提醒他們道:“現今世道,沒有女方反趕著男方的。你們可別冒進,倒顯得咱們著急似的。”
寶玉點點頭:“妹妹放心,我們早就有經驗了,不會辦岔了的。”
荷花也附和道:“是呢是呢,我們有數。”
眾人議定,各自歇下不提。
這一天,陳澤端又來鋪子裡,藉口挑選商品跟晴雯搭話。
尤三姐見狀,藉口有事把晴雯給叫進去了。
荷花便向陳公子笑道:“陳公子不必來得這樣勤,晴雯只有一雙手,就是把她熬瞎了,也趕不出工來。再說了,以您的身份,經常來也不好,以後就派個下人來的。街坊們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