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想著江楠這會兒應該在路上了,自己終其一生都再也見不到她了,不由得心如刀絞。
他一個人在酒館買醉到半夜,直到店家要打烊了,才不得不出來。
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寓所,卻見屋內燭火搖曳,窗間映著一個窈窕的身影。
淳于越不禁擦了擦眼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跌跌撞撞地推開門,被映入眼簾的景象驚得呆立當場:
只見江楠穿著一襲銀紅紗衣,雲鬢堆翠、眉目如畫,靜靜地坐在燈前,回眸對他微笑著。
淳于越如在夢中,痴痴地走過去,不由得拉著她的手,笑道:“你怎麼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江楠站起身來,摩挲著他的臉,盈盈笑道:“我怕我就那麼走了,會抱憾終身……”
憑本能將她擁入懷中,淳于越怕她會消失似的,將她緊緊箍住。
“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他把頭埋在她脖頸間喃喃自語。
江楠沒有回答他,只是含淚笑著。
淳于越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溫柔繾綣,腦海裡最後的畫面,是她含露的笑眼……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第二天,淳于越渾渾噩噩地從睡夢中醒來,昨夜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幻夢。夢中暖玉溫香的情景還在腦海中迴盪,枕畔卻早已冰冷。只有手中那一方紗巾的存在能證明,這不是夢,是真實存在過的。
可她還是走了,這一生都不會再與他相見。
了卻心中夙願,從此各奔前程。
荷花他們都走出百里地了,還不見江楠的身影。
幾人心中都不禁泛起了嘀咕:“難道她爽約了,不來了嗎?但是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種說一出是一出的,還是慢慢走,再等等她吧!”
到了中午,他們在路邊的茶肆裡停下來,正討論著。
忽聽,身後傳來迅疾的馬蹄聲。眾人回頭望去,只見馬上坐著個一襲紅衣的少女。走至近處,她勒住馬,利落地翻身下來,朝他們抱拳笑道:“我來遲了,讓大家久等,還望恕罪!”
這人便是江楠了。
眾人皆笑道:“沒關係,來了就好了!”
彤姐兒對她道:“你也坐下來歇歇吧!咱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不用著急趕路了。”
江楠依言坐下,據他們觀察,她一身風塵、神色倒比先前舒朗許多。眾人雖然滿心好奇她去幹什麼了,但知道這是她的隱私,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去問。
鳳姐和賈璉得知彤姐兒母女即將歸來的訊息後也是十分高興,日夜期盼著。雖然是王仁他們綁架了巧姐,但田氏和彤姐兒一路上都沒有為難過她。彤姐兒更是積極主動幫助了巧姐兒。恩是恩怨是怨,他們還是能分得清的。如今王仁已死,大家正好趁此時消除隔閡好好過日子。
一路平安無話,這日終於到了南京城。彤姐兒母女剛回到王家舊宅,賈璉和鳳姐兒便派人把他們都接到賈府來,替他們接風洗塵。
那兩個衙役因要回去交差,賈璉特意贈了他們一筆盤纏。二人高高興興地回到衙門,又因為剿匪有功,從外衙轉入內衙當差了。相當於外包轉為有編制的正式工了。
江楠初到南京,面對賈家這種一大家子人的家庭氛圍還有些不習慣。
眾人見她年紀輕輕,卻有不凡的身手,皆驚奇不已。
惜春拉著她道:“你來我們閨塾教學生們練武好不好?”
荷花聽了不禁“噗嗤”一笑:“可別難為人了,你那裡的那些小祖宗們,哪裡肯好好練武!還是由著她們自己淘氣去吧!”
惜春自然不服氣:“是你不會教罷了,我就不會換個師父還不行!”
鳳姐兒拉著江楠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要不,我認你當乾女兒吧!以後在這南京城裡沒人敢欺負你。”
“姐姐,你才比我大幾歲,就能當我娘了?”江楠只當她在開玩笑。
彤姐兒笑著指著巧姐兒對她道:“這是我姑姑的親閨女。她今年十五歲了,你猜我姑姑今年多大?”
江楠半是認真、半是人情世故地搖頭道:“這妹子才比我小三歲,這位姐姐看著也不過二十幾歲,哪裡生得出這麼大的孩子?”
眾人聽了她的話不禁笑作一團。
荷花捂著肚子,推她道:“虧你還是個仵作出身呢!怎麼連人的年齡都能看錯。”
江楠只是搖頭:“這不一樣的。”這也不能細說,細說難免會嚇到這些閨閣女兒。於是,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