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若蘭氣得咬牙切齒,行動間不小心牽動了傷處,疼得齜牙咧嘴:“這些賊人實在可惡!一邊假意跟我們打,一邊開了角門把寶玉劫走了。我們才擺脫了這幾個毛賊的糾纏,正要去追,你們就來了——也不知道,那趙僉事能不能追上他們……”
“我們爺已經讓人在各街口堵人了,收拾這幾個小賊不過是手到擒來。”濯刀在一旁淡淡地道。
衛若蘭便不再說話。雖然覺得這小廝說話太過大言不慚,但人家好歹是來幫他們的,也不好反駁他。
荷花聽了,皺著眉頭思索著:“這次來的賊人,分工明確,明顯是奔著寶玉來的。可如今,寶玉已經沒有了通靈玉,到底是什麼人非要跟他過不去?是賈環嗎?可他怎麼能有這個本事……”
她心裡七上八下的,越想越煩。索性不再亂猜,一個人坐在門前,等著趙子常他們,希望能帶來自己想看到的結果。
荷花其實不喜歡等人的。這其中有一個緣故:前世她三四歲的時候,媽媽帶她翻過一座座大山,去離家很遠的地方趕集。媽媽給她買了一根糖葫蘆,讓她坐在路邊花壇上等著,說自己去上廁所,就離開了。她晃著一雙小腳丫,開開心心地吃著糖葫蘆,等啊等。等到串糖葫蘆的竹籤都被舔的乾乾淨淨;等到集市散了,路上只有偶爾駛過的車輛;等到天黑……
荷花晃晃腦袋,暗笑自己怎麼又想起這些陳年舊事了。
等了快一個時辰,天已經矇矇亮了。眾人望眼欲穿之際,終於看到長街盡頭走來幾個人影。
荷花踮起腳張望著,等他們走近了,看清了來人,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迎上去笑道:“真是嚇死我了,可算回來了——”
只見韓琦在前面走著,後面一個護衛揹著個人,不是寶玉,又是哪個!
“進去再說吧——”
走進屋裡,把寶玉安置下。荷花等人忙上前去檢視寶玉的情況。見寶玉昏迷不醒,荷花有些慌了。
韓琦笑道:“不用怕,寶玉只是被打暈了,我之前看過了,他身上沒有增添傷痕。昏過去也好,省得見那些血腥的場面,嚇壞了他……”
眾人又問他詳情。
韓琦感嘆道:“你們是沒看到,我當時追上去的時候,那趙僉事正張弓搭箭,一個一個的射那賊人呢!他那箭法,我算是服了。不怕衛兄生氣,你那箭法也算準的了,但跟他一比……我才知道,咱們平日裡練的那些不過是小孩兒過家家。聽說他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不愧是死屍堆中爬出來的,到底不一樣……”
荷花又問:“可知道是什麼人要害寶玉嗎?”
韓琦搖搖頭:“得審問過了才知道吧!如今賊人都抓到衙門裡去了。”
忙了半夜,眾人先前都精神高度集中,如今鬆懈些下來,個個筋疲力盡。
“荷花,你這手怎麼了?”韓琦問道。
荷花伸出一隻手給寶玉蓋被子時,眾人才發現她的異常。
荷花苦笑道:“好像是脫臼了,去趙府搬救兵的時候太著急,沒有看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韓琦二話不說,走過來,咔咔兩下給她接上了。
荷花疼得眼淚都下來了。雖然還疼,好歹是能動了。
於是,眾人就各自休息去了。
寶玉醒來時,見荷花側躺在旁邊的榻上睡著。
正走到她身前察看她胳膊上吊著的繃帶時,荷花忽然醒了,看見他老大一張臉,垂在眼前,嚇了一跳:“好好的,你又嚇我幹嘛!”
寶玉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看你胳膊受傷了,忍不住看看。不是有意嚇你的。
荷花坐起來,嘆道:“好好兒的,你怎麼又被人抓走了呢?”這就是主角光環嗎?明明是寶玉被抓,他本人一點事兒沒有,周圍的三個人卻都受了傷。
“我被抓了嗎?你的傷是因為救我嗎?真是對不住了!”寶玉回想到,“我那時迷迷糊糊睡著,忽然感覺身邊好像有呼吸聲。睜眼一看,一個人影正在我頭頂上俯視著我。我嚇得叫了一聲,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如今想起來,還是毛骨悚然。”
荷花笑道:“真是傻人有傻福。你不知道,為救你,韓、衛兩個姑爺也都受了傷呢!”
寶玉聽了連忙又出去找他二人。
誰知他二人卻被衙門叫去問話了。寶玉等了半天,天已黑透,他二人才回來。
一進門就跟寶玉等人講事情的經過:“原來這次的賊人,還是跟上次你們放走的賈環是一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