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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兄弟如今當真是愈發出息了,今兒這宴,瞧著比節裡辦得都體面!像那鹿肉和熊掌,應是特意請府外酒樓的大師傅做的吧?滋味竟比府上廚娘的手藝還精些呢!”
璉二嫂子一向嘴甜,尤其是待府裡的正經主子,無論是長輩還是平輩,她都能相處得極好。
她的潑辣與狠厲,一般也只針對外人和下人而已。
賈玩一聽璉二嫂子主動打趣自己,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生出旖旎。
閉上雙眼,紅粉骷髏瞬間顯形,幫他重新變得清明。
不僅那絲慾念消散無蹤,就連因酒水帶來的半分醉意,竟也能一併驅散!
穩定心神後,賈玩方道:“二嫂嫂莫要取笑,玩能有今日的體面,哪裡是玩的出息?全仰仗璉二哥對弟弟的照拂才是!”
王熙鳳美眸一凝,這回她是真來興趣了。
早在三個月前,她便開始懷疑賈璉揹著她在外面做了什麼。
沒準就是蓄了私產!
否則他沒理由連從自己這兒支零用都不積極,變得異常敷衍。
為此,她還特意讓人去跟璉二身邊的小廝問了話,打聽了不少東西。
可惜,內宅婦人想打聽外面的事,總歸沒那麼方便,一直找不到答案。
沒成想,今兒在玩老三這兒,竟有意外收穫。
她不動聲色地打聽道:“玩兄弟這話可是哄我的?二爺還有這個本事?我竟半點風聲也沒聽見!”
賈玩倒是真不知道賈璉能瞞得這樣好,一時也不想多說,只含糊道:“二嫂子這話問的不對,璉二哥可是有官身的人,平日裡外頭忙碌應酬,處處都是本事!”
“璉二哥的事兒,嫂子都不知,那我這個做弟弟的便更不清楚了,畢竟我才多大點兒的人?只是偶爾幫哥哥跑個腿送個信,也能得些零用罷!”
他這話明顯不真,王熙鳳一聽便知,可又挑不出太大疏漏,今日這種場合,也是不好繼續追問的。
賈玩本也沒指望瞞過她,反正兩人平時交集便少,他們夫妻倆的事,別把自己牽扯進去就行。
“你們都瞧瞧,到底還是他們弟兄夥之間親近,我這什麼都還沒問呢,他倒先幫著遮掩上了!”
王熙鳳幽幽調笑著,不過把話挑明說破,便更像是玩笑,不必放在心上。
能接上她這笑的,其實也只有珠大嫂子、寶釵、迎春和賈玩這幾人而已。
寶玉聽了卻不大樂意,雖然早清楚今兒個是玩三哥生辰請東道,姊妹們和嫂子們自然都要以他為主。
可真處在這樣的環境裡,還是叫人心裡不大痛快。
自打玩三哥搬回榮國府,一開始倒是都好。
可在他漸漸察覺到林妹妹、四妹妹都漸漸更偏著玩三哥一些後,便有些不大高興了。
不過四妹妹年紀小,性子又冷清,本就同自己不算太親近。
林妹妹是同玩三哥前後腳搬進府裡的,性子也古怪精靈,叫人捉摸不透。
她二人偏著玩三哥,自己也沒辦法。
再後來,三妹妹也待玩三哥不同了!
寶玉不關心賈環和賈蘭的態度,也不知道探春是因為賈環的變化,才對玩三哥日益感激,又生出些許敬慕來。
他只當是探春突然就如林妹妹和四妹妹一樣!
雖然三妹妹待自己還是一如既往,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坦。
到今日,聽璉二嫂子與玩三哥都這樣熱絡,有說有笑。
甚至璉二哥在外頭帶著玩三哥玩,卻也不帶自己!
寶玉心裡愈發覺得委屈,極不平衡!
他已經有一年未曾摔玉了,這會兒正覺得頸間的飾物太多太重,綴得人心裡憋悶,只想扯下來鬆快鬆快。
場中若說還有誰留意著他的表現,那大抵便要數寶釵了。
不管怎麼說,決心已下,流言已起,她便不可能再以平常心看待寶玉。
這會兒見他有著明顯的失落,隱隱像在喝悶酒,便語氣溫柔地關切道:“春寒正重,這酒水未燙,不宜多吃,不然進了肚裡,怕是要惱人的。”
話雖平常,但聽到寶玉耳朵裡,卻覺這個時候的寶姐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貼心!
姊姊妹妹嫂嫂們都親近玩三哥,但起碼寶姐姐待他始終是比玩三哥更好的,寶玉得了平衡,心裡自然好過不少。
又聊一陣,筵席終於散去。
不過今年並未同去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