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輕哼一聲,摳了摳臉側的位置,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精緻的臉:“悶死我了,老九的面具怎麼一點都不透氣,這麼多年,也沒見她改進改進。”
玉容一把奪過面具,心疼地抹平整,放入匣子中:“因為你不愛惜,所以給你的都是淘汰了的貨,不過,這些都是我的寶貝,你再這麼粗魯,下次就給您做一張醜臉。”
魏雁行不想醜,只能訕訕閉嘴。
光幕前的皇帝不由看向鄭珣。
她的青龍衛怎麼會出現在陶恆身邊?
如果他沒忘記的話,那些青龍衛上次還在宮中露過面?
他忽然發現,自己對鄭珣的瞭解還是不夠。
雖然能聽到她的心聲,但是許多事情,她的心聲從來不會透露半點。
這說明她極為剋制,甚至沒有多少蕪雜的心思,也證明她也足夠堅定,認定的事情少有糾結猶豫。
他的女兒真的很優秀。
鄭珣在旁邊的盤子裡撈了撈,剛剛已經被她吃空的盤子不知何時又補滿了貨,或許是害怕他餓著,她身邊的桌子擺得挨挨擠擠,跟上供似的。
她個子矮,給她準備的椅子是小小的,可可愛愛,她坐上去不費勁,坐久了也不累腰。
而這裡是皇后的鳳儀宮。
鄭珣舒服得眯了眯眼。
這個世界除了沒有哥哥,其他都好。
【不過陶恆可真倒黴,自從沾上書院的事情就一直在被追殺,這次追殺他的是當地官員私養的殺手,本朝的官員似乎都喜歡供養殺手……所以到底有沒有人能夠管一管啊!】
【瞧瞧我們謙之,都被逼成什麼樣了?】
皇帝:什麼叫你們謙之?陶恆和你很熟嗎?
他磨了磨牙,回頭看了一眼李孝君。
李秘書瞬間會意,扭頭將此事記下。
光幕中,陶恆含笑蹲在殺手面前:“嘖嘖,你們倒是執著,追了我這麼遠,累不累?”
為首的那個追殺者淡漠地別開眼:“要殺要剮,請便。”
魏雁行從腰後掏了掏,拿出那把從不離身的摺扇,挑眉看向他:“你們可是送上來的人證,要殺要剮也不是現在。”
“老七,把這三個人綁好。”
老七應了一聲,利落地清掃戰場。
魏雁行感動地抹了抹眼角:“也就老七聽話一點了,我這隊長可真窩囊。”
一想到其他幾個一身反骨的隊友,他磨了磨牙,還是覺得氣不順。
左右看了看,好像就陶恆看起來比較好欺負,他嘿嘿一笑,晃盪過去,隨意道:“陶大人,那些巡方衛你準備怎麼處理?唉,說來,陶大人也是不容易,初次接到差事就碰上這群不省心、不聽話的下屬,也難為陶大人還能撐到我們青龍衛到來,辛苦了。”
沒錯,他就是在戳陶恆的心窩子。
嘿嘿,看別人受挫,他就高興了。
陶恆:……
他若有所思地覷了魏雁行一眼。
魏雁行輕搖摺扇,活像一隻驕傲的孔雀:“怎麼?陶大人終於注意到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外表了?”
陶恆遺憾地感嘆:“不,我只是在想,為何剛剛沒有多打你兩巴掌,畢竟,魏兄弟的臀部,手感還不錯。”
招惹到他,那可是踢到鐵板了,論嘴皮子,他就沒怕過。
果然,魏雁行臉如黑炭:“你一個當官的,說話怎麼如此粗魯?”
他承認,他有點噁心。
“某不過鄉野小民,尚未習得優雅的那一套。”
魏雁行不知想到什麼,反而笑了:“優雅不優雅的,不是最要緊的,陶大人御下不嚴,跟著你出來的巡方衛一半懶怠、一半叛變,這要是被皇上知曉,怕是要怪你御下不嚴。”
陶恆平靜道:“果然是青龍衛,眼中永遠只有皇上。皇上會不會責怪陶某不知道,但是公主一定能理解。”
魏雁行:……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他這是恨不得他死啊!
“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離間主子和我的感情?”他搖著摺扇,神色淡然,“從跟著公主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脫離了青龍衛。”
“你怎麼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有機會跟著公主,是你們的幸運,若是你們中有誰不識好歹,我不介意替公主剷除障礙。”
他在最艱難的時候,蒙受公主之恩,無數人說他心狠,但是他唯有一點可以稱道,那就是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