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折將那一小把米都穿完,手已經抖得抬不起來了。
黑臉男人看著他的樣子,雖然沒說話,但看神情,整體還是滿意的。
沒想到這個小夥子看著憨憨的,開始學啥都不咋利索,就是這韌勁還行。
專心插針的寧折不知道領導的內心想法,要是知道了,只怕會嘆口氣,他那哪是有韌勁,純粹是反應有點慢,再加上實在不想死罷了。
他爺爺爸爸好不容易給自己創造的條件,他還沒來得及享受呢,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再加上親眼見證了死亡,怎麼也得撐到活著回去的時候啊!
兩人在訓練場上又耗了大半天的時間,這時候之前的那些戰士已經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又回來繼續訓練了。
寧折正打算從地上爬起來,省得坐在地上的樣子讓人看了笑話。
黑臉男人看著他的動作,拍了拍寧折的肩膀,說道:
“行了,今天就到這,你先回去吧。”
“明天上午記得早點過來。”
寧折還有些不敢置信,聽黑臉男人的話,自己這是過了門檻了?
不過看看自己顫抖的腿和哆嗦的手,寧折爬起來的時候沒忍住呲了呲牙,雖然看著不累,但他身體還真的是吃不消。
現在正是看自己表現的時候,寧折急忙儘量站著,忍著痛回道:
“明白!謝謝領導!”
黑臉男人抱著胳膊,正在看其他的戰士們訓練,看寧折還能自己爬起來,也知道他沒多大事,對寧折擺了擺手道:
“行了,回去吧!”
寧折現在還屬於傷員,因此也沒給他分配別的宿舍,他現在依舊住在那個低矮的小平房。隔壁是杏子她們幾個女衛生員的宿舍。
寧折心裡放鬆了點,身上的痛就越來越清晰。
長這麼大,這還是他第一次吃這種苦,但境遇不由人,現在也只能忍著了。
等寧摺好不容易挪回去,太陽已經西斜了不少。
一天裡精神緊張、手和腿也都堅持到了極限,而且中午還沒吃飯寧折覺得自己疲憊到了極點。
杏子已經回到了宿舍,見寧折幾乎是用蝸牛般的速度在挪動,急忙緊走兩步,上前來扶住了他。
有了幫手,寧折總算可以將身體的重量轉移一部分,杏子看著寧折被日頭曬得通紅的臉,上頭還掛著豆大的汗珠,開口道:
“中午還沒吃飯吧?俺給你留了一個餅子,趕緊歇一歇,吃了好補充體力。”
回到衛生室,寧折拿著餅子慢慢啃了起來,雖然已經餓到了極點,但現在他也吃不下去東西,因此只是小口小口啃著。
杏子就有一搭沒一搭和寧折閒聊著,由於這兩天來的相處,兩人之間的話題也多了不少。
杏子睜著杏仁般的眼睛望著寧折,坐在小凳子上問他:
“你劉將軍他是不是同意你入伍了?”
杏子只以為寧折是去找劉將軍說加入隊伍的事,因此率先問了這麼一句。
寧折這一天雖然累,但想到黑臉男人的態度,估計這事十有八九能成,因此率先和杏子交了個底:
“哈哈,還說不準。但如果領導們之後批准的話,我可能就當狙擊手了!”
杏子聽了寧折的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來莫名嬌憨。
“什麼拳擊手?”
寧折剛想顯擺兩句,結果發現,杏子壓根沒聽明白,也是,杏子看著也才十八九的年紀,又是個兼職衛生員,說不定壓根沒有接觸過這些。
想到這,寧折也多了幾分耐心,對著杏子解釋道:
“是狙擊手,在一個地方埋伏著,能夠暗中打仗的!”
杏子這也明白了,之前他們不少戰士都吃過這種虧,有的是受了炮傷,有的就是因為被狙擊手瞄準,受傷很是嚴重。
“那當狙擊手,肯定很厲害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殺很多敵人的!”
寧折也點了點頭,現在話不敢說太滿,他也只能儘量努力了。
一時之間,兩人都想起了自己命喪於敵人狙擊手槍下的同伴,屋子裡有些安靜。
還是杏子率先回過神來,將話題轉移了,開始問寧折今天都幹了什麼。
由於條件所限,部隊的訓練不是什麼秘密,再加上杏子也屬於後勤的,告訴她也沒啥。
寧折就撿了自己穿針引線和穿大米這兩件事說了,惹得杏子咯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