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陸釗見她是真心想打理這地方,笑得真切,上手攬著她肩。
他接著酒勁,在人額角留下個帶著酒氣的吻,卻轉瞬就被推開了。
“爺,這兒沒什麼顯貴,您不必來這套哄妾了,累得慌。”
柳枝脫身,不動聲色地看他笑,心中厭煩,只覺得假得很。
陸釗酒醒了不少,見柳枝臉上一閃而過的厭煩神色,神色微變,手僵在半空又落下,朗聲笑開。
“是,車馬勞碌半天多,是累了,咱們歇個腳再走。”
他抬聲叫人,廚房閃出箇中年漢子來,後院有個更老的女聲應著。
“老馬,蔡姨,按著我們人數預備面,多炸點醬,要三鮮滷,花椒油單給一碗。”
這地方實在難找陸釗這種身份的人,店家卻不覺得稀罕,一個兩鬢斑白的婦人為幾人端了面過來,
這裡的飯食自然不如醉仙樓精細,幾人圍坐在條案邊上,囫圇吃完打滷麵,柳枝竟莫名覺得這兒比伯府和洛府都讓人舒心。
“走吧,我帶你去看那些私產。”
歇過腳,陸釗酒勁更是散了不少,七繞八繞,帶柳枝二人到了京郊幾處別院。
這幾處更為偏僻的京郊院落,竟都是繡坊,裡頭忙碌的繡匠大都是老弱婦孺。
柳枝打眼一瞧,見裡面的繡架上的樣子不一,有的甚至不像京城常用的圖樣,很是新奇。
“咱們從前,是不是託人買著過這種帕子?當時還很喜歡,後來市面上就難見著了。”
柳枝拿起一條帕子,跟洛晚荷嘀咕,確認了一番,又轉向陸釗。
“原來這兒是你的產業?怎麼不放到明面上賣?”
“如今城西杜家勢大,滿城的繡品幾乎都是他家的,我又向來不通繡藝,也不知怎麼賣。”
陸釗撓撓頭,低聲道,
“這兒的產業跟宮中貴人有些牽連,做工的大都是軍中無依靠的親眷們,我身份實在特殊,遂掛在一已故遠親名下,走的是另一份私賬。”
他作為一軍統帥,府中賬目大都在上面過了明路,才敢轉交給柳枝,這幾處繡坊,卻不一樣。
“怎麼,娘子喜歡?”
“是還不錯,這兒的繡樣確實新奇。”
柳枝由陸釗帶著,繞到最裡面的貨倉,各式繡品堆滿兩間屋,樣子都精巧,卻看得出已陳積許久了,有的上頭還落了薄灰。
“那.......此處這麼多存貨,娘子可有把握清完?”
陸釗指著兩屋子繡品,心裡有點打鼓。
柳枝沒有即時應下,轉而和洛晚荷進去檢視,又低聲合計了一番,過了兩刻,才悠悠出來。
“樂觀估計,今年年關之際,妾能將這些繡品清完,只是,既然將軍說此處走私賬......”
柳枝轉轉眼珠,又看了兩眼庫房,這麼多,怎麼都是一筆大數目。
陸釗怎麼算計她不管,眼前的好處必須得白紙黑字,落到實處。
“此處的賬目不過陸府,只要夫人接手,無論其他產業如何分配,這兒的經營花銷皆由陸某承擔,利潤你我二人對半分。”
陸釗翻出一張單寫的契書,交由柳枝。
“只是,此處不好張揚,你行事要小心。夫人慢慢定奪,這些文書屆時簽好了一同遣人送到書房就是。”
待到天色將晚,陸釗才親自送人回府,他早間吩咐的席面已經擺下,收了帖的賓客大都登門。
“昨日席間娘子受驚了,今兒陸某已吩咐下去,再宴請賓朋,為夫人補一桌喜宴。”
柳枝見眾人大都悄悄打量自己,多少有點兒不解,卻對上陸釗的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