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這字跡若不便閱讀,我再謄錄一下。”
柳枝這姑娘跟她一起進學的時候,除了看話本小兒書分外起勁,那是沾書就著,拿筆就困,練字更是跟要命一樣。
也確實難為她,這回願意一口氣寫這麼多字出來還不犯困……
我的好柳枝,你從前沒一場覺是白睡的。
洛晚荷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已經做好了在這府上再待五年的準備。
陸釗接過來瞧,倒很滿意,見洛晚荷面色難看,瞧柳枝更順眼了。
而且柳枝想接手的那幾家書齋,有一家正在賣他從小追看的話本,要是能經營好了,他心裡也舒坦。
“這字兒怎麼了?不用謄錄,本將覺得不錯,看得很清楚,橫是橫豎是豎的!”
他沒說反話,反正他自己寫出的字兒跟柳枝也差不了多少。
“娘子有眼光,咱們就這麼辦吧,明朝我叫人把鑰匙等一併送過來,再安排幾個穩妥的過來幫襯。”
“既然此事已定,陸某告辭。”
陸釗又過了一遍那些文書,並沒異議,收了一疊契書在自己手裡,起身披上外袍,抬腿就走。
他原想著把話攤開,今宵拿住新婦把柄,再順帶於正房留宿,好叫自家新婦知道,只要聽話,自己是願意給足她體面和寵愛的。
如今看來,體面必須給,寵愛卻不必了。
柳枝二人倒十分淡然,此事一鬧出來,往後碧霄庭這邊,能得到的,大概也就只有面子功夫了。
陸釗走,她們連送都沒送。
等陸釗走遠,洛晚荷繃著的那口氣才鬆了,臉上流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脖子上的刀痕也顯得疼起來。
“小,小姐,你,你真的……”柳枝也卸了力,翻身起來拎藥箱,拿出乾淨紗布和西洋藥棉,攥在手裡,又有點兒驚疑不定地看向洛晚荷。
小姐難道真給她下蠱了?也對,她自認腦子不好用,讀書讀不出來,伺候人也不太會,小姐還把她撿回來寵得無法無天……難不成,難不成,小姐把她養這麼大,等的就是今天?
柳枝想起話本上寫的橋段,倒吸一口涼氣,卻又覺得不對。
不對吧,就算真想培植絕對忠心的自己人,小姐也得挑個聰明點的吧?
圖她啥……?
“想什麼呢,去幫我叫壺開水來,把這圍項好好煮一煮。”
柳枝正出神,腦門上就被敲了一下,手裡的藥棉和紗布就被拿走了,手裡多了條染血的圍項。
洛晚荷心緒已平,笑盈盈地看向她,轉轉眼珠,她自然知道柳枝在想什麼。
“得啦,你也少看點烏七八糟的話本,哪來那麼方便的蠱啊。”
柳枝心思被戳破,耳根子飛紅,偏頭輕咳一聲,揚聲喚人進來涮洗。
洛晚荷沒再接著逗她,自撩起頭髮,重新給傷口敷藥,再次包好。
她定神琢磨,猶覺得剛才驚險,心說還好從前柳枝看閒書的時候自己也偷著讀了不少,才在攸關時想起子母蠱這種著三不著兩的玩意兒,唬住了陸釗。
這陸釗倒也有意思,竟然真就信了這種說書人胡編的玩意兒…
…大概也就是一時情急,不能長久,之後還得想別的法子牽制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