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溪川市剛入秋,溫度不冷不熱,正是舒服的時節。
早上七點半,陽光照進樓道。
江雲楓下樓,碰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正提著一些菜上樓,根據原主模糊的記憶,江雲楓認出了這是樓下鄰居蘇慧茹。
“蘇阿姨,您買菜回來啦。今天都買的什麼菜?”江雲楓揚起一個笑,大大方方打招呼。
蘇慧茹一愣。
在她印象中,江雲楓因幾月前父母車禍去世,性格變得陰鬱,經營父母留下的江家小酒館也很不成功,整個人神情憔悴,見人躲躲閃閃不講話。
可面前的江雲楓像是換了一個人,面色白裡透紅,眼中有堅定的光,修身的棕色風衣很顯氣質,周身自帶泰然自若的氣場,還主動打招呼。
或許是最近沒怎麼碰見,江雲楓休養好了?
“是啊......剛從菜市場回來。”蘇慧茹報出手裡提的幾種菜,“小江,好久沒見你了,這麼早出門是去哪裡啊?”
“去我家小酒館,收拾收拾重新開張。”江雲楓笑意更深。
“呃,其實不是每個人都擅長做飯的......”蘇慧茹露出痛苦的表情,“小江啊,阿姨說話比較直白,你可能不適合經營飯館......”
周圍人都知道江雲楓做菜堪稱研製生化武器!
米飯餡的包子,咬一口驚豔了眾人;大腸與楊梅同炒,食客面面相覷;藍色的章魚與雞蛋一起蒸,成就克蘇魯佳餚。哪怕是日常的小炒,鹹得也像是把賣鹽的打死了。
“放心吧阿姨,最近我苦練廚藝,現在已經有大廚水平了。有空一定來我店裡吃飯,要不然過段時間人多了,怕是會排不上座位。”江雲楓燦然一笑,和蘇慧茹揮手道別,“我先去店裡了。”
“好吧。”蘇慧茹欲言又止,揮揮手。
江雲楓輕快地走下樓,轉角時,她耳朵上的暗紅色楓葉耳釘,被陽光照得閃了閃光。
“這麼自信。”蘇慧茹笑著搖搖頭。
她雖然不相信江雲楓廚藝進步多少,但還是準備過幾天去店裡吃飯。
不是怕排不上隊,是怕江雲楓店裡沒營業額連飯都吃不起,去捧個場,算是老鄰居的接濟。
蘇慧茹當然想不到,現在的江雲楓,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江雲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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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楓在農貿市場買了食材,又淘了一口新鐵鍋、幾個二手舊陶罐和幾束花,拎著大包小包回程,走進一條小巷,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了江家小酒館門前。
看著江家小酒館破舊的門頭,她陷入了回憶中。
這是江雲楓穿越到現代的第十天。
穿越前的那一世,江雲楓祖母是大梁宮中名廚,告老離宮後,將廚藝全部傳給打小喜歡做飯的江雲楓,並在京城開起小酒館。
京城貴胄本是應著祖母的名頭來,卻拜倒在江雲楓腳下,大梁皇帝也幾次試圖招攬她入宮當御廚,不成,退而求其次,常派專人前來訂菜。
江雲楓成了宮中與市井公認的“大梁第一名廚”,小酒館逐漸發展成五層的江家酒樓,佇立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
每晚華燈亮起,氣派的江家酒樓便觥籌交錯,熱鬧非凡,江雲楓也是日進斗金,閒適一生。
八十歲壽終正寢後,江雲楓穿到了現代,一個跟她同名同姓、相貌也和她年輕時一樣的23歲女生身上,而這個世界的原主“江雲楓”剛剛因為胃癌去世。
由於原主最後一個月在家中度過,隱瞞了病情,原主身邊的人並沒察覺到異樣。
作為見過大世面的人,江雲楓很快接受了穿越的事,透過原主記憶和自己摸索,這些天她基本適應了現代生活。
江雲楓回過神,印象中氣派的“江家酒樓”古代牌匾消失,視線中只剩蒙塵的“江家小飯館”現代招牌,她用鑰匙成功開啟了卷閘門,店鋪內臟亂破舊。
這家飯館本是原主父母在經營,生意一般但還能餬口,原主父母車禍去世後,不會做菜的原主被迫繼承飯館,做出來的黑暗料理勸退了為數不多的老食客。
世事無常,江雲楓也很感慨,前幾天她去了寺中,為原主及其父母燒香祈福。
而現在,告別了過去,是讓江家小酒館重新營業之時了。
江雲楓昨天來店裡看過,店鋪資質齊全,水電都通,一二十平方米的大堂放著六張四人桌,小廚房有冰箱、兩個灶臺、齊全的餐具,打掃一下就可以營業。
收拾出了一張乾淨桌子放購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