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知情人眼裡,瑛姑的那個孩子根本不該降生於世,死了不可惜。
但這些理由慈恩不知道,他打傷孩子的時候深信不疑那是段皇爺的親子。
一燈大師哀聲道:“唉!我因妒恨之心未能施救,導致周師兄與瑛姑的孩兒慘死,我也是元兇之一。”
林煥這次沒有說風涼話,而是認真給慈恩出主意,他道:“想解開心結靠你自己是不成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求得瑛姑的原諒。”
一燈大師和慈恩面面相覷,瑛姑恨他們入骨,怎會輕易原諒殺子仇人。
林煥和一燈大師多年不見,不想反覆提及一國之君的傷心往事,他只討論武學功法。
慈恩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武學的誘惑加入進來,說來也巧,開始論武之後,他內心的惡念慢慢散去,恢復正常。
此刻天色將晚,情花叢中昏暗難辨,天竺僧決定明日一早再去尋找解藥。
林煥進到客居的石屋,點燃蠟燭,片刻後,那叫玉蝶的侍女端著食盒進來,小聲道:“貴客,這是晚膳。”
“嗯,聽你說話是紹興府的口音,你是哪人啊?”
“奴婢是上虞縣人氏。”玉蝶聲音軟糯,從食盒中將幾盤菜擺好。
“上虞縣啊,你會唱小曲嗎?”
“不會。”
“江南女子都會唱幾句,為什麼你不會?”林煥好奇問道。
玉蝶放好菜,提著空食盒回道:“我家境貧寒,不懂音律。”
“沒關係,隨便唱兩句我聽聽。”
玉蝶為難道:“怕辱了貴客的耳朵。”
林煥道:“那有什麼的,唱吧。”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玉蝶只是侍女,不敢違逆谷主的客人,她輕輕張嘴,第一句就跑了調。
林煥抽抽嘴角,沒有叫停,而是就這麼聽了下去,等玉蝶唱完一曲,他鼓掌道:“好聽,繼續!”
玉蝶不敢反對,換了首曲子哼唱。
等林煥聽著跑調的江南小曲吃完飯,玉蝶已經連唱三曲,他吸溜著茶水說道:“玉蝶姑娘,我喜歡你的歌聲,聽著讓我有食慾。不瞞你說,我身中劇毒,已多日不思飲食。我想請你,以後每餐都為我唱曲。”
玉蝶乖順道:“公子是貴客,只要您不嫌棄就好。”
“好了,今日就到這吧。”林煥開始攆人。
玉蝶低著頭把桌上收拾好,離開石屋。
林煥熄滅蠟燭,躺在榻上,閉上眼睛的時候腦中還在迴圈跑調的歌聲。
“毫無破綻呢……”
次日一早,林煥和天竺僧聚在情花叢附近,他詳細給天竺僧描述中毒之後的感覺,沒說幾句話,餘光瞥到玉蝶拿著食盒站在遠處等待。
這個小侍女倒是很負責,準點來的。
因為天竺僧不會中土話,他們一直用梵文交談,林煥繼續說下去,並沒有壓低音量。
天竺僧不停點頭,二人分別進入情花叢中尋找解毒之物,這時一燈大師和慈恩也趕來,面露擔心。
天竺僧凝神看著情花樹下那株深紫色的小草,他對林煥招招手,兩人一同觀察那紫色的草,林煥道:“這是斷腸草吧?”
天竺僧點點頭,目光驚喜。
“大師的意思是,這斷腸草就是情花毒的解藥?”
“萬物相剋,這情花叢附近定然有解藥。”
林煥沉吟片刻,伸手將那斷腸草拔出來,此草乃是劇毒之物,聞之腥臭。
“先試試吧。”
他們拔了一株又一株的斷腸草,還有一些輔佐的草藥,天竺僧專心去研究解藥配比,林煥則是回到石屋。
玉蝶跟了進來,道:“公子,早飯。”
“嗯,不急,等天竺大師的藥來。”林煥沒忍住打個噴嚏,道:“玉蝶姑娘,你身上太香了。”
玉蝶趕緊退到石屋門口。
“薰香不必過多,只要恰到好處,聞起來甜而不膩即可,用過量會適得其反。”
玉蝶低著頭,像是在認錯。
林煥也不管她,就薰香之事大談特談,從調香的配比說到薰香的手法,一直到天竺僧送解藥過來林煥才住口。
“玉蝶姑娘,勞煩你把飯食熱一下。”林煥把她支走。
玉蝶提著食盒轉身離去。
林煥望著藥碗問道:“只需一次就能解毒?”
天竺僧道:“還要看看藥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