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方才的事情是個誤會……”
他看著她的臉,沒有說話。
她便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從今日的流言蜚語到燕郎君帶她去房內自證清白,到發現水芸有問題,末了還交代他:“那個水芸瞧著不是個安生的,你明日將人打發走,再將喜容調回來照顧燕郎君……”
她將話都說完了,卻見他仍眉目低垂看著自己,長睫在他的眸中投下淡淡的陰翳。
“怎麼了?”她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臉,“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你的臉……很紅,”他終於接了話,微微傾過身來,驀的靠近了她,“耳朵也很紅。”
“是、是麼?”她別過臉去,試圖解釋,“是方才躲在櫃子裡時太過尷尬……”
“不是尷尬,”他說,“你方才的神情……是動了心。”
“沒有,你不要亂說!”
“那你為何遲遲沒有從他的房中出來?”清冷的聲調,帶著質問,“我走後,你和他在房裡又做了什麼?”
“我方才不是與你解釋了,我與燕郎君之間清……清白白。”
說到清白二字,便會想起方才在房中,對方附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薛娘子忘了?我們早就不清白了。
她眼神閃爍著,語氣也弱下去幾分,“總之,陸管家你不要胡亂猜想。”
微妙的神情沒有逃過陸回的眼眸,他的語氣愈發不好了起來:“當家的不是前幾日才揹著我們偷偷去相看了一位郎君,還與那位郎君一起喝了茶,怎的今日就對燕郎君動了心?你竟是如此用情不專之人麼?”
薛綰妤一愣:“你怎的知道我前幾日去相看了?”而後又因那句“用情不專”而羞惱起來,“我相看了誰,對誰心動,與你有何干系?”
“可你與那燕郎君相識不過月餘,甚至不知他的底細,我……我是擔心你被他所騙。”
他向來冷靜從容,清疏溫和,薛綰妤還是第一見他這般咄咄逼人的樣子。
本就心緒蓬亂的她,一時也有些口不擇言:“我與你相識倒是已有三年,不也是一樣不知你的底細?”
“你怎能將他與我相提並論?”
“為何不能?我從未過問過你的過去,也不會去問他的。他養好了傷就會離開,而你再過半年也會離開,於我而言,你們都是一樣的,都只是短暫的相遇罷了……”
薛綰妤無意去過問他們的底細,畢竟連她自己都是為了隱瞞過去才會選擇在這偏遠的小城中生活。大家都稀裡糊塗地相處著,不也過得挺好的。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話已至此,再說下去怕是真的要吵起來了。薛綰妤轉身準備離開,可才走出兩步,腕上忽然一緊,隨即身子便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
陸回將她困在梧桐樹幹與他的臂彎之間,低頭問她:“既然我與他都是一樣的不知底細的人,當家的能為他動心,那這三年來,你可曾……可曾……”
他的聲音中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因為離的近,薛綰妤還是聽出來了。
她也猜到了他要問什麼。
於是不待他把話說完,便迎上他的目光,堅定地給了他答案:“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