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拉貢……?」
亞瑟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謹慎的打量著自己所要面對的事物。
——被莫羅娜耶稱為「另一個你」的潘德拉貢。或者,應該說是潘德拉貢的操縱者。
身後的裂隙中所發出的光照亮了面前的空間,也映照出了坐在前方不遠處的地上的、狼狽的傢伙。
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對方只是平靜的坐著、破碎不堪的黑色劍士服上佈滿了切痕以及燒焦的痕跡。
原本還以為會是可怕的傢伙呢。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對方的臉上。
「……!?」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情,而對方只是搖了搖頭。
兩者的面容太過相似,宛若一人,就連嗓音也幾乎一樣。
只是對方的年紀看起來比亞瑟還要大上一些。
也許,幾年後的我就是這個模樣的?
沒來由的,亞瑟混沌的思緒中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陷入混亂的亞瑟沒有開口,對方也只是安靜的坐著、看著他。沉默的氛圍持續了好一會兒後,似乎終於回過神來的亞瑟,嚥了口唾沫。
「……你,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疑惑」與「遲疑」。
「我?」對方只是輕輕的笑了笑,「如你所想,我就是潘德拉貢。」
「不,我的意思是……」
亞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逐漸的壓下了心中湧出的「恐慌」,話語也不再遲疑。
「在成為潘德拉貢之前,你是誰?」
「在那之前的我,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就只是潘德拉貢,僅此而已。」
這麼說著,他輕輕的握著手中殘缺的細劍,散落一地的碎片漸漸的飄起、逐漸的重新凝結在了一起。
沒記錯的話,這個少年曾經和貞德並肩作戰……和那個擔負了本應該由我來擔負的責任、手握著聖劍的貞德並肩作戰過。
「我只是個被遺忘者,一個不被接納的亡魂,僅此而已。」
或者是為了提醒自己,他又強調了一次。
破碎的細劍上,逐漸的燃起了蒼藍色的火焰,煅燒著破碎的劍身,讓它們重新凝結在一起。
「聖炎?!」
那熟悉的味道,幾乎是在顯現的第一時間,亞瑟便認出了那火焰。
「難道,莫羅娜耶小姐說的是真……」
「刷!」
「!」
有些狼狽的躲過了忽如其來的斬擊,亞瑟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胸前的衣物被劃開了一道缺口,其下的面板上,一道傷口逐漸的顯現,鮮血順著破裂的毛細血管滲透而出,浸溼了周圍的布料。
沒有繼續追擊,潘德拉貢收回了斬擊的姿態。
他感受到了,另一個自己的身體裡所流淌著的,是聖炎的殘留,以及貞德的「奉獻」。
真是令人懷念啊……曾幾何時的自己,也和這樣溫暖的力量互相依靠著。
潘德拉貢舉起了劍,指向了同樣握住了細劍的亞瑟。
「有興趣聽一個故事嗎?」
謹慎的望著面前那與自己十分相似的男子,亞瑟的左腳微微的向後退了半步,下壓著身子。
那是準備戰鬥的姿態。
真是稚嫩啊。
如是嘆息著,潘德拉貢向著亞瑟昂起了頭。
「在很久以前——對我而言的很久以前,有一個少年,一個揹負著許多人的期望的少年,被他的老師所選中,成為了要繼承老師的技藝的學徒。」
「他每一天、每一天,努力的練習著、學習著老師的技藝,他的天分其實並不是特別好,所以要更加努力的練習。」
潘德拉貢緩緩的踏著步伐,他環繞著亞瑟,不緊不慢的踱著圈子。
「終於有一天,他第一次被老師囑咐、與其他同學們一起外出執行任務。」
「那次外出並不順利,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許多人受傷了,甚至還有同伴陣亡,所幸的是,少年雖然也受了嚴重的傷,但還留了一條命。」
「無法動彈的他,被同伴們帶到了最近的城鎮裡接受治療。」
「就在那一天,他遇到了一個冒失的女孩。」
「boy meets Girl,很老套的展開,對吧?」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孩,她笨拙的用剛剛學會的手法為你包紮。儘管被血腥味嗆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