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難堪和尷尬。
陸昂微微彎身,眼神和夏知鳶平視。
他湊得近,夏知鳶能看清楚他的眸子,漆黑的,倒映著她的面孔。
這一雙美豔又凌厲的眸子,好似一面子鏡子。
又好似什麼都能看清楚。
本該在天上掛著的寒月,突然到了她面前,只要她伸出手,就能夠到。
足夠吸引,足夠誘惑。
夏知鳶卻下意識往後仰,拉開了距離,避開眼神:“你怎麼在這裡?”
陸昂和她眼神對視,從喉嚨裡溢位喟嘆,“幹得漂亮,夏知鳶。”
夏知鳶發愣,心裡的鼓點響徹天地。
她幾乎無法直視他的眼神,微微偏頭,“多謝。”
陸昂直起身體來,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夏知鳶,恭喜你,你擁有了無上美德。”
陸昂的語氣縹緲,如天邊的悶雷響起,“一個擁有無上美德的人,知道維護個人權益。”
“擁有了無上美德,就要無上強大。”
“無上強大就是掌握維護個人權益的核心力量。”
夏知鳶的心臟,在這一刻,根本無法自已地狂跳,拼了命的,根本停息不下來。
她腦中轟鳴作響,只是看著陸昂,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他清晰可見。
幾乎熱淚盈眶,夏知鳶慌忙垂下頭去,走在了前面,衝進了衛生間裡。
她擰開水龍頭,捧著冰涼的水澆著自己的臉,試圖澆滅無名蔓延的火焰。
那種火焰灼燒著她。
但又非常溫暖,以至於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發燙。
夏知鳶看著鏡子,臉龐溼漉漉,眼睛進水一片通紅。
多麼狼狽的潰敗之象啊!
潰不成軍。
夏知鳶在洗手間待了很長時間,收拾好了才出來。
不過眼圈依舊有些發紅。
陸昂瞥了她一眼,“有人提了不合時宜的要求,被拒絕是他們自己該承受的。”
“他們的情緒和困擾,與你無關。”
夏知鳶嗯了聲,抬頭看陸昂,誠懇道:“謝謝你。”
她並沒有因為張茹而傷心,而是另有其事。
一件需要深刻掩埋的事情。
夏知鳶走進病房,夏根生的臉色很不好,打量著孫女的神色,問道:“你媽跟你說啥了?”
“她說什麼你都不要答應。”
夏知鳶卻輕鬆說道:“我知道爺爺,我能應付她,她走了,估計很長時間都不會找我。”
“是嗎?”夏根生表情有些懷疑,他看向陸昂,帶著求證。
陸昂卻是點頭,他看著夏知鳶,眸子裡盪漾星光一般,“確實,她處理得很好,爺爺放心。”
夏根生這才輕鬆一些,陸昂接著說道:“爺爺也別擔心,有事我不會袖手旁觀,有陸家呢。”
“會保護夏知鳶。”
夏根生露出了笑容,“麻煩你了。”
“麻煩什麼。”陸昂語氣溫和,他望向夏知鳶,微微歪頭,語氣裡有幾分笑意和捉弄,“夫妻一體,我還指望她能對我好些。”
夏知鳶:……
夏根生連連說好,“這本來就是相互的,知丫頭,以後要對陸昂好些。”
夏知鳶看了陸昂,“知道了,爺爺。”
疲倦和擔憂讓夏根生有些支撐不住,合上了眼皮。
一會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夏知鳶看了看陸昂,他眼下有淡淡的烏青,說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天天到醫院來。”
陸昂確實有些疲乏,“我躺會。”
他推開病房的小隔間,裡面有一張床。
床本來就不大,陸昂整條躺上去,和床一般長。
夏知鳶輕聲道:“你還是回家去睡,這裡睡得也不舒服。”
陸昂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的女孩,“睡會,別吵我。”
聲音帶著鼻音,透著慵懶,微微合上眼。
夏知鳶見此,也就不再勸了,順手拿起薄毯蓋在他身上,抬眸就和他的眼神對上。
夏知鳶拿著薄毯的手一顫,故作平靜道:“空調開的涼,蓋著免得著涼。”
“那就多謝老婆。”
轟的一下,紅暈湧上了她的臉龐,有種莫名的羞恥,讓她的腳趾都扣了起來。
全身都湧上了熱意,她有些結巴道:“不,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