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回來時,蘇挽的心跳還沒有平復。
她掀開帳篷,看到月之南已經縮在裡側的被窩裡熟睡。桑嫵則靠在枕頭上,眉頭輕輕蹙著,手不自覺地按在臉頰旁,看起來有些痛苦。
蘇挽皺了皺眉,湊過去輕聲問:“嫵嫵,你怎麼了?”
桑嫵睜開眼,眼裡帶著些倦意,嘴角卻揚起一抹淺笑,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就是左邊的牙根有點疼。剛吃了藥,應該明天就好了。”
蘇挽盯著她,眉心微蹙:“牙疼的這麼嚴重?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沒事,可能是甜的吃多了。”桑嫵說著,指了指旁邊放著的幾包奶糖。
“再說了,這裡離市中心那麼遠,現在半夜,醫生估計都下班了吧?”
“可是……牙疼起來很折磨人啊。”蘇挽語氣中帶著幾分心疼,“你如果半夜覺得更難受,一定要叫醒我。別自己硬撐著。”
“放心吧。我沒那麼嬌氣的。”說完,桑嫵拍了拍旁邊的床位,笑著挪了挪:“別擔心了,快點睡,明天還要騎馬呢。”
蘇挽:“嗯……好吧。”
第二天一早,嚴江用喇叭在帳篷外喊:“都起來了!早餐好了,抓緊時間吃。馴馬的老師已經在等著大家了!”
帳篷裡,月之南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蘇挽和桑嫵卻已經被吵醒。
蘇挽伸了個懶腰,偏頭看見桑嫵正緩緩坐起身,卻明顯有些動作遲緩,小臉微微泛白,連一向紅潤的嘴唇都像是塗了一層白粉。
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早餐,蒸騰的熱氣中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桑嫵看著盤子裡的食物,卻完全提不起胃口。
她只拿了一杯溫水,慢慢地喝了一口,捏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牙根的疼痛讓她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過了一晚,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嚴重了。
蘇挽看出了端倪,低聲問:“嫵嫵,你牙還疼嗎?”
桑嫵勉強笑了笑,壓低聲音:“沒事,別擔心。”
為了不耽誤拍攝,她趁人不注意吞了一顆止痛藥,抿了一口溫水,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沒有區別。
另一邊,沈行川坐在沙發上,開啟了直播。
他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螢幕裡的桑嫵。
螢幕中,桑嫵正在聽馴馬師講解,目光專注,時不時微微點頭,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明媚。但沈行川的目光卻漸漸沉了下來。
她微垂的眼睫,隱隱帶著疲憊的神色,還有唇角那抹刻意維持的笑容,怎麼看都透著一絲隱忍和強撐。
桑嫵不太對勁。
這時小黑從外面匆匆進來,邊關門邊說:“老大,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過去滬市嗎?”
沈行川沒有回答,把咖啡杯輕輕放下後,站起身走向臥室。
小黑有些愣住:“老大?”
幾分鐘後,沈行川從臥室裡走出來,身上換了一套休閒的冬裝。
深棕色飛行夾克外套搭配黑色皮質拼接的細節,衣襬和袖口收緊,勾勒出他精瘦的身形,利落又充滿街頭感。夾克內搭的是一件黑色連帽衛衣,帽子從外套領口處露出一截。
下身是一條修身的黑色破洞牛仔褲,褲腳微微挽起,露出一雙時下流行的高幫厚底運動鞋。
稍微打理過的劉海垂在額前,髮梢微微翹起,帶著幾分慵懶的不羈感。
小白瞥了一眼,忍不住開玩笑:“老大這次對滬市的競標這麼上心?換衣服都這麼迅速。”
沈行川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去北城。”
小黑以為自己聽錯了:“去哪兒?”
小白愣住,重複了一遍:“北城?不是滬市?”
小黑連忙說:“可是明天中午就是競標......”
沈行川側過臉,微微眯眼:“那就明天早上出發,有問題?”
小白、小黑:......
“沒問題。”
直播結束後,桑嫵終於鬆了口氣。
她雙手捧著一杯溫水,輕輕抿了一口,溫暖從舌尖蔓延到全身。
蘇挽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手裡拿著一個當地的奶饅頭,遞到她面前:“嫵嫵,你早上都沒吃東西,吃點吧?”
桑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確實覺得有些空蕩蕩的,但牙疼帶來的隱隱酸意讓她實在提不起食慾。
她搖搖頭,笑著說:“一會兒我會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