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些時候,就算是朱允熥願意,趙有容願意,一些事情,也由不得他們。
“我不介意你娶側室,小妾,你也不用總是隻我一人,我知道也會有很多的人喜歡你,只是,我想在你的心裡特殊一點,你能夠比起別人來,多愛我一點,僅此而已。”
趙有容一字一句地說著,無比地真誠,此時金陵城的夜空之中,一道流星悄然劃過。
“紫宸衰弱,中宮劃過,此乃凶兆。”
朱允熥和趙有容在夜空下說著各自的心跡時,皇宮外的某處,有人憑欄而望,看著穹窿之中劃過的流星暗暗嘀咕了一句。
……
福寧殿
徐玉真寢宮裡,坐在她床榻前的朱棣愁眉不展。
徐玉真是朱棣的第一個女人,是明朝開國大將徐達的女兒,歷史上的永樂盛世與這個女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同時,徐玉真是朱棣的皇后。
自半個月前,于謙、鄭亨護送著朱棣的家小來到金陵時,朱棣就進行了封賞。
徐玉真毫無疑問地成為了皇后,與此同時,嫡長子朱高熾也被封為了太子。
朱棣似乎就是這番德行,提上褲子不認人。
全然不在意曾經對朱高煦說過的:“勉之,世子多疾。”
以至於朱高煦快馬加鞭趕到金陵,聽到金陵守城官火真依舊叫自己漢王,而且說朱高熾已經被封為太子時,他久久不能釋懷。
那天的朱高煦騎著馬在金陵城外轉了好幾圈,都沒有入城。
因為他發現自己從樂安一路殺過來,踩著耿炳文、高羊等人的屍首與戰功的榮耀,在那一句朱高熾已是太子面前顯得無比黯淡。
他朱高煦頓時之間成了一個笑話。
縱使沒有人笑話他,他也覺得背後有無數張無形的面孔在笑。
“殿下,入城吧!”
最終還是靳榮來到朱高煦身邊,一把拉住了他馬匹韁繩,把他喚回了現實。
朱高煦看著靳榮,身邊這個跟隨他多年的心腹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麼,眼神中露出陰狠的神色,點了點頭。
好像極力咬著牙才從嘴裡說出“入城”兩個字。
而後,滾滾馬蹄一路響起,象徵著新的大位爭奪,已經在這一刻於金陵城中無形地開始。
而作為大明王朝新一任的東宮太子,一個朱棣為了證明自己正統性而立的太子朱高熾,正像一隻肥豬一樣露出快要被宰殺時可憐的神情。
看來朱高煦的眼中實在是令人作嘔。
於是無視了自己的這位兄長,看向病榻上的母后。
然後把目光輕輕一瞥,看向一旁的御醫。
眼神當中是問詢。
見狀,談復坦言:“皇后從海路而來,受了風寒,需要靜養,老臣已經開好方子,只需要按照方子調理即可。”
他是宮中的老御醫了,太醫院中有不少御醫都是他的徒弟,因此,他診斷說的話,基本可信。
聞言朱棣點了點頭,談復正要退下,誰料他卻冷聲問道:“朕聽聞,你還去了吳王的寢宮?”
為了拉攏朱允熥,把對方綁在自己的船上,登基改元后的朱棣冊封朱允熥為吳王。
談復有那麼一刻的猶疑,但還是直言不諱:“是,吳王調理的方子一直是由臣調配的。”
輕輕的攏了攏袖子,朱棣似是若有若無地問著談復:“那麼,吳王最近的身體怎麼樣?”
“與之前無二,並無好轉。”
談復說得違心,但是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朱棣的心腹觀童這個時候過來,對他耳語了一陣。
聽完觀童的話,朱棣臉色變了變,令談復退下。
“宣她進來。”
朱高煦和朱高熾兩個當兒子的還是頭一次看到自己的老爹這般如臨大敵,心中都在詫異究竟是何人讓對方如此。
不久,有人來到福寧殿,那是個女人。
女人身披紅錦披風,戴著抹額的玉帶,兩綹髮髻披在身前,神秘而聖潔。
朱高熾兄弟們都在猜測女人的身份,這人絕對不可能是朱棣的人,以前未曾見過。
那又會是誰?
“星象當真?”
看著女人問道,朱棣說話的語氣裡有一絲敬畏。
甚至是有一絲別人很難察覺到的害怕。
“帝格黯淡,星象衰微,將有一名陛下親近之人隕落,當是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