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地望著對方笑,而葉鳶拍照那天所穿的衣服,胸口就戴著一枚鳶尾胸針。
傅荒久未說話,花懸以為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麼,或是講錯了話,她收回目光,重新窩縮排小小的角落裡,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泛著一股怯懦感。
她並不知道,傅荒只是想起了前天去探兇手時的場景。
那女僕就像發了瘋一般,面容扭曲,聲嘶力竭,她口口聲聲地喊叫著一切都是葉鳶的錯,她就是恨她討厭她希望她去死,是葉鳶那副高高在上擁有一切的傲慢樣子害死了她自己,她會生生世世詛咒葉鳶。
那些恐怖的話語,反覆在傅荒腦海中迴圈,一遍又一遍。
良久,傅荒側過身子,看到了已然完全躲進邊角的花懸,她甚至,連一點兒月光都不願帶進她的安全區。
他忽然悲傷地想,如果葉鳶也生得這副懦弱模樣,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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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荒洗完澡,才發現花懸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睡得不算安穩,雙腿蜷縮,手臂牢牢護在胸前,只佔了整張床很小的一個角。
傅荒走到床邊,輕悄悄地為她蓋好被子,只露出了她那張雨打桃花的臉,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他站得離花懸很近,卻又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他很清楚,自己該與花懸保持好距離的,因葉鳶,因他自己,甚至因花懸,都該這麼做。
可是,花懸這張臉,就是傅荒墜落深淵後,出現的一束微光。
別無他想,傅荒只是想借著這束光,把無比黑暗的深淵走完,因為這段路,實在太難走了。
傅荒倚靠著牆壁,靜靜地守著早已深眠的花懸,他明白這一刻,自己守的是從前的葉鳶,連眨一下眼睛都不敢,生怕眨了眼,葉鳶就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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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花懸醒來屋子裡仍舊只有她一人。
恍惚間,她總覺得昨夜的天台晚風,是場捨不得醒來的溫柔夢。
她依然如往常那般,無比卑微地與傅家長輩一一問安,再被無上尊重地開啟車門,坐進傅家奢華的車子裡,順著太平山頂富人獨有的私人道路,奔赴山下的凡塵。
恆理的時裝紡織學院有兩大派,大派系是時裝類,包括智慧穿戴、時尚創新、環球時裝管理等,而小派系則是紡織類,只有紡織品設計這一專業。
花懸任教的便是紡織品設計。
最近的紡織系與整個學院,乃至全恆理,都彷彿時空相隔,從老師到學生,人人穿著皆以素色為主,女性更是著旗袍居多。
因為兩週後的九龍慈善晚宴,翡翠臺當家花旦許詩兒,將會身穿恆理紡織的優秀旗袍作品出席。
華燈初上,港星穿著自己的設計進入名利場,無疑是所有恆理紡織人的夢想。
花懸自然也因此忙得不可開交,不過好在恆理的師生對待她,再也不似從前。
如今學生對她唯有尊重,一個個都聽話極了,再說那善於阿諛奉承的孟老師,更是一門心思討花懸好,早間幫她倒咖啡,午後給她遞水果,時間好的課也都調給她,就連吃個午餐,都不肯讓花懸孤單著自個兒吃。
無奈,花懸就是個悶葫蘆,別人對她的好她並不照單全收,只收自己能還的。
學生聽講她只更為刻苦備課,傾其所學付之教育,慈善晚宴的旗袍她更是毫無保留地給予指導。
至於孟老師,花懸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儘可能地多幫著做些事,她仍是學院裡最後離校的幾個人。
今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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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走出校門,花懸發現今天派來接她的車換了一輛,比起之前,奢靡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開啟車門,居然看到了身穿昂貴西服的傅荒,正端坐於後座。
傅荒內搭的襯衫總是極為乾淨,又極其整潔,每顆精緻的紐扣,都會扣得整齊,一絲不苟。
“四少?”花懸覺得意外。
後座的傅荒因為這聲稱呼,非常短暫的怔了一下,可想來也是他自己讓花懸這樣喚的,不好多說什麼。
“花懸。”
他喊了花懸的名字,被喊的人回看他,可兩兩相望裡,卻發現彼此本不熟悉,也毫無話題可說,一時間車內的氣氛有了幾分拘束。
“你今天,過得可好?”
“過得挺好。”
傅荒淡淡地問,花懸規矩地答。
確也有要說的話,花懸早就想講了,可惜他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