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紅一整塊面板。
“上不了檯面的賤東西。”
小聲的辱罵,花懸卻似是早已習慣,只又低頭認錯:“對不起,母親。”
欲加之罪,她也都認了下來。後來,花懸再也沒有多夾過一筷子遠處的菜餚,只是在面前的碧綠時蔬裡,草草吃了幾口。
門前酒倒喝了不少。
·
一頓午宴,吃得平平淡淡,可偏偏在中途出了個差子。
最後道糖水,原本應當上十二份的,卻只准備了十一份,等端上來才發現少了一碗。
啪——
扇巴掌的人是花二小姐,長得眉清目秀,打起人來卻狠得不行,一巴掌下去,僕人的臉上立馬起了一個紅印子。
“好了,傅四少還在。”
見二小姐不懂禮數貿然打了人,大太太連忙發話,不過這話才剛說完,那僕人又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
啪——
“平常都是準備十份...”
“你再說?”
僕人捂著發紅的臉想要辯解,卻瞧那二小姐氣得眼睛瞪圓,掄起手掌,只好閉眼住嘴。
“平常怎麼了。”
傅荒問的,他聲音清冷,摻了幾分嚴肅。
他平視前方,看著像淡淡地在問,實則卻是在命令僕人必須開口。
“對不起四少。”僕人聽了,立刻跪下磕頭,想為自己的錯誤開脫,“平常都是準備十份的,想著您今天要來就多備了一份,是我們算錯了。”
“四少,我們錯了。”
她說罷,邊上伺候的下人們也紛紛跪地,他們不清楚別的,可明白傅家是自己萬萬得罪不起的。
花父、三位太太、六位兄弟姊妹,還有花懸,平日裡應是十一人,這僕人卻說之前都是準備十份的。
傅荒把從進門到現在的所見,以及這兩天看到的花懸身上那股子怯懦,全連起來想了一遭,他眸色深沉了幾分,冷冷地看向這一大家子的男男女女。
冷若冰霜,看得人發怵。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話:“吃飯吧。”
沒人敢先動筷子,都盯著傅荒,卻見傅荒將自己面前那碗糖水,端給花懸,他動作溫柔,甚至低了身子去看她。
“天冷了,我太太得喝點熱的。”
他語調溫柔,像在哄一個挑食的孩子。
花懸接過瓷碗,呆呆地愣在原地,她雙手捧碗,那糖水滾燙,透過瓷片兒感測到掌心,燒得她發疼。
從前被打她不覺得疼,方才被熱湯燙著了,她也毫不在意,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好疼。
“別傻端著了,多燙。”
傅荒眼裡有了一絲心疼,他替她接過碗,拿起勺子,一湯匙一湯匙地耐心喂著她。
他當然知道這餐飯,花懸根本沒吃到什麼東西,空著肚子只埋頭喝她父親逼她喝的酒。也很難想象以前的她,過得到底是怎樣糟糕的日子,才會生得這副懦弱膽小的性子。
只是他原本想,像他們這種合作婚姻,在香港的上層圈子裡太過常見,各取所需罷了。
他有最好的教養,所以他不會對花懸不好,可他不愛她,也就一定不會對她有半分好。
然而有一點,終是逃不過去。
傅荒見不得花懸頂著葉鳶那張臉,受人欺負。
·
“他們常欺負你吧。”
午宴後,傅荒藉口想去沙灘散步,帶走了花懸。
海風吹著吹著,花懸的臉染上了一抹緋紅,可真漂亮。葉鳶也愛喝酒,她酒量很好,喝洋酒跟喝水似的。
“嗯!”
藏了一中午的酒勁兒徹底上來了,花懸竟張揚地點頭承認了,她提著高跟鞋,赤腳踩在沙灘上,就像...變了一個人。
傅荒原本想讓海風吹散她酒意,可走了會兒,花懸的腦袋卻越發暈乎了,她是真的喝多了,臉頰那抹紅連帶著爬上了耳朵。
她笑了,眯著和葉鳶一模一樣的月牙兒眼,在股股鹹澀海風裡,搖搖晃晃地走著,她雙腳踩進綿密的沙子中,走得不那麼穩。
花懸用雙手捂住耳朵,難受地晃了晃頭,似是想把這份眩暈給晃出去,可惜無果,她懊惱地嘟著嘴發脾氣。
傅荒怔怔地站在她身側,一動不動。
因為這個動作,葉鳶也曾做過。
少女那如瀑布般黑色的頭髮,用了條長長的髮帶,隨意地挽在耳後,如今飄飄散散,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