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事,願意的話可以告訴二哥。”
在傅家人面前,以及在花懸面前,傅清歡是溫柔的,和善的,他平日裡向來很懶散,從不接受各種束縛,他的人如他的名,清而歡。
清的是他的心境和眼界,歡的是他自個兒的人生。
“謝謝二哥。”
懦懦的謝聲,闖進傅清歡的耳朵。
他從前都將世間的人,簡單地劃分為兩類,千瘡百孔只為活著的螻蟻,和傅家一樣居高臨下的統治者,而如今在兩者中間,出現了一塊性子軟乎到出奇的白糖糕。
是花懸,他的弟妹。
“無聊,太無聊了。”
傅芷靠在沙發上,她打斷了傅清歡的思緒,她嘴裡講的是今天的慈善晚宴,也是陸昴放棄了與傅芷爭拍品後,再也掀不起新水花的夜晚。
樓下其樂融融,人與人之間都很祥和。
花懸將女學生送回去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和許詩兒混得熟絡了。
女學生的運氣好,這次旗袍的主人,是當紅的影視主持三棲藝人許詩兒,翡翠臺當家花旦,無論地位還是資源,她應有盡有。
最難能可貴的是,許詩兒在圈子裡出了名的好脾氣,無論對前輩亦或新人,該尊敬的尊敬,能提攜的,她都會盡力去提攜。
剛才見到傅荒時,這位清麗美人優雅地向他和慈善基金會表達了感謝,又對花懸這位少夫人,微微地彎腰表示了尊敬,她做人做事都不卑不亢,討人喜歡。
就連服務生不小心撞到了她,她也笑笑說沒事。
每個人在出生的時候,已經被劃好了一道線,不得不承認,有的起點會高過大多數的終點,女學生正是這樣的人,不錯的家世,努力的自身,她從起跑線開始,就註定了會一直贏下去。
其實運氣這東西,時常會流向運氣好的人。
這是很多人,花了很久的時間,才終於明白的道理。
·
晚會結束的時候,來了件能讓傅芷有點興趣的事兒。
原本靜謐的一樓,忽然間爆發出了聲響,惹得人們朝聲源看去。
只見一位衣冠楚楚的先生,揍了個前來送紅酒的服務生,酒撒了一地,服務生也被打得躺在地上。
不知到底是誰的錯,許是服務生自己手抖了,工作沒做好,還惹了麻煩,當然也可能是這位先生沒事做,隨便找點氣來撒。
但讓人們感到有意思的,是眼下。
“我沒有。”
疼到只能緩慢在地上爬的服務生,辯解了半句,就被先生狠狠地踹了一腳,服務生不服氣,又說了聲:“錯不在我。”
全場的視線交匯到他們那兒,先生覺得面子掛不住,就用髒汙的鞋底,死死踩壓住了他的手。
服務生疼得額間的青筋凸起,工作服上沾滿了紅色的酒漬,卻還在一句一句地說,他沒有錯。
他的手被昂貴的皮鞋,碾著,再踩過。
最後,服務員連起都起不來,他就這麼落寞地瞧著,從他身邊冷眼經過的一位又一位,穿西裝打領帶,穿長裙戴珠寶的男男女女。
·
“認識?”
走之前,傅清歡看到花懸還坐在位置上,她的目光穿過烏泱泱的人群,似乎是朝著那個服務生的。
他就隨口問了下。
花懸起了身,貼近了同樣起身的傅荒,她轉過頭,又甜又懦地淡淡笑著,她對傅清歡說:“不認識。”
“人啊,要學會認命。”傅芷勾起嘴角,看起來,她對今晚滿意了些。
“對了。”下樓時,傅清歡想到了什麼,他對著花懸說,“你們學校那個做旗袍的女學生,挺有意思的。”
“怎麼個有意思法?”花懸還沒問,傅芷倒好奇著先問了。
“老爺子出資的娛樂公司,剛才把她簽了。”
“為什麼?”傅芷又問,“娛樂公司籤一個破裁縫做什麼。”
傅清歡眉頭皺了下,接著解釋:“你說的不對,她可不想做裁縫,她是要去當明星的。”
“這女學生主動找了他們,聊了好一陣,後來她講起自己祖上是滬籍的,就把她簽下了,說是老爺子能高興。”
很早之前,在香港初期,那些富商們的祖籍往往不是潮汕,就是上海。他們用一張張舊船票,隻身從大陸闖進了港島,再在香港建起了世世代代都會鐫刻上他們名字的高樓大廈。
而傅百里的原根,恰恰就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