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眸乾淨又明亮,她說,“大家都喊我阿七,五六七的七。”
“阿七。”花懸跟著她,無比認真地念了一遍,“全名呢,我想記住你。”
傅宅裡的人,不會在意阿七的名字,對他們來說這不重要,只是個方便使喚的稱呼罷了。
阿七,就和路邊的阿貓阿狗一樣。
花懸是第二個這麼問的,而第一個,是二少爺傅清歡。
“傅七。”阿七笑著回答。
“你也姓傅?”
阿七就知道她會問這個,跟傅清歡問的話,如出一轍。
“巧吧,我父親也姓傅,也是這個繁體的傅字。”阿七繼續說,說得輕快,“只不過,在傅宅裡我可不能姓傅,會跟少爺小姐相撞的。比如傅四少...”
阿七想舉個例子,可剛說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花懸現在應該不願意聽到他的名字吧。
果然,眼前的人沉默了,她似乎在想什麼,阿七自知失言,就連忙閉了嘴。
余光中,阿七還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去瞧了瞧花懸的臉色,再怎麼不受寵,她也是她的主子,在傅宅,主子可是不能得罪的。
沒想到,下一秒,花懸就又仰起頭笑了,她看著阿七,她是那麼的漂亮。
阿七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女人,哭了也好看,笑了也好看,她覺得花懸是她長這麼大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花懸穿著一身乾淨的白裙子,笑得純澈而美好。
“傅七。”花懸笑著,完完整整地喊了聲。
十二歲那年,阿七跟著母親進了傅家,後來的日子,她們住在最底下的屋子,房間很小。
傅宅有無數的空房,每一間都非常寬敞,可傅宅也存在很多小屋子,除了能放下一張床,就連行走都困難。
這樣的一間間屋子裡,住著傅家下人們,哪怕是年入成百上千萬的管家,也只能住在裡面。
這些小房間,就是在不斷提醒他們,主僕有別。
阿七並沒有覺得什麼,由奢入儉才難,她從小窮慣了,也苦慣了,所以對她來說,住小房間、低頭走、卑躬屈膝,是她的人生。
只是偶爾,她也有一點遺憾,她的遺憾就是她的名字。
因為自打踏入傅家大門的那天起,傅七這個名字,就沒有人喚過了。
“那以後,我就叫你傅七嘍。”
花懸是第二個會想問問看她全名的人,卻是唯一一個,喊了她傅七的人。
在進了傅家的漫長十餘年裡。
·
「你可以出去了。」
阿七的左耳,戴著一隻不易察覺的嵌入式耳機,耳機裡傳出的聲音,來自傅荒。
此刻,傅荒正坐在書房的電腦前,看著花懸的一切。
從阿七第一次來給花懸送吃的,她送的食物,說的每句話,行為舉止,甚至每天陪花懸聊的內容、時長,都是完全按照傅荒要求去做的。
所有皆在傅荒的控制下。
除了,花懸的這一聲“傅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