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試圖用柔軟,去撞碎堅硬。
“你和天衡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傅荒的聲音沉悶,這是他給花懸最後一次考慮的機會。
沉默依舊。
良久,花懸閉著眼搖了搖頭,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痛苦。
所有問不出答案的事,問過一次,兩次,傅荒絕對不會問第三次。
“既然你不願意講,那就好好待在這間屋子裡,我會來替你收屍的。”
唇尾血已經被風乾,傅荒淡若地笑了。
這答案她若一直不肯說,那麼他,也就不要了。
屋外大雨,花懸躺在這場潮溼的雨裡,等不到雨停。
風聲,雨聲,還有花懸的清聲。
“傅荒。”
她在他離開前,唸了好輕好輕的一聲。
以為他聽不見,可門邊的人,還是停下了步子,他側過身,就看到了躺於一片狼藉的花懸。
傅荒望著她,她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她臉上皆是莓果汁液,那種天生的誘紅,在果液浸透下,漂亮到無法無天。
屋子越來越潮熱,花懸睜開了眼,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我這張臉是母親給的,生來就有。”
“就因為我生來卑賤,我就該是二選一里的惡人嗎?”
眸裡漾著水,波光粼粼。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期待,因為連她自己都不覺得,傅荒會相信她。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葉鳶用了我這張臉呢?”
這間屋子裡,到處都是屬於葉鳶的氣息,她的相簿,她的東西,還有她和傅荒拍過的婚紗照。
一個尊貴又耀眼,一個卑微又可憐。
如她所想,傅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走了,將那扇門再度鎖上了。
花懸被困在這間屋子裡,她抬頭看著牆壁上的照片,照片裡的葉鳶,笑得燦爛。
·
一門之隔,花懸在門內,傅荒倚在門外。
“把水閥開啟吧,扶她洗個熱水澡,再給她一些水。”他眸光有微弱的閃爍,想來,還是吩咐了一句。
“是,四少。”下人見狀,又多了句嘴,“那食物呢,少夫人已經整整兩天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傅荒沉默地想了很久。
他把她做過的事,和她說過的話,連起來想了一遍,這中間似乎少了什麼。他覺得,她越來越像一個謎。
一個充滿危險的謎。
最後,傅荒在自己和花懸的命之間,選擇了前者。
“繼續斷食。”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嘴角是破損的,紅色血跡殘留在下唇,他冷著張臉,俯瞰眾生。
在傅荒眼中,這世間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他相提並論,人人皆為螻蟻,他們不值錢的命,又怎麼值得他去冒險呢。
螻蟻就該活在泥土裡,或者,像螻蟻那樣死去。
午間,傅荒收到監控資訊。
天衡置業法人又給花懸的手機發了一條簡訊,內容是:「兩天後,別忘了。」
很快,守在花懸門外的下人,也接到了傅荒新的吩咐:假裝好心去給她送飯,也給她兩天後能夠逃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