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
怎麼會有人,連血脈都長得這般誘惑。
天生媚骨。
傅荒修長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滑過花懸發燙的胸口,從白花間撫過,卻只淡淡地做著最單純也最無辜的事兒。
金屬紐扣,穿過裙衣。
傅荒掌心,繞過花懸。
冰涼與柔軟互觸,指骨同肌膚相嵌,硬軟共生也共溶。
白花繞指,是她的身子不要他走,可偏偏她的魂兒,純得仿若一池微漾青蓮。
“好了。”
戛然而止,傅荒仍是清清冷冷,聲色與眼眸,皆平靜如一汪深海。
·
待傅荒再次進入這間房,就看見化妝師已經在給花懸上妝了。
巨大的化妝鏡,鏡圈打亮了一盞盞白熾化妝燈,定妝噴霧細密地噴灑於那一方空氣,打好底妝的花懸微微閉了眼,又稍稍低了下頭,傅荒望著她的側臉,實在覺得,這張臉是天外來物。
有些人,哪怕舉止有多懦弱卑微,可她就該是生於這光熱之下的。
化好妝,做好頭髮,花懸慢慢起了身,走到傅荒身前。
墨黑色的吊帶晚禮服,貼服在花懸漂亮的身體上,美人,美衣,美哉,她如若誤入了凡塵。
傾斜而下的繾綣墨髮,溫柔似海,她臉上還被戴上了一層透光的黑色面紗,朦朧的看不清容顏的,卻在黑夜裡,美得那樣過分。
緩緩抬起頭,她是攝魄的海妖。
可她又眼眸純澈,彷彿只是在人間下了一場大雪。
“走吧。”
確實漂亮,沒有人會不承認的。
傅荒伸出手接過花懸,他保持了一點距離,再紳士地牽住她,帶她入場。
·
半島酒店7樓的露天陽臺,坐擁整個繁華維港,於醉人氣氛裡,看盡港島高樓璀璨燈火。
「我一直想到你的房間看月光。」
大多數港人一生的天花板,是抬頭幾平米的屋頂,但他們也能從張愛玲的書裡,許鞍華的電影裡,知道半島酒店的房間,是可以看到月光的。
可像傅荒這類稀有者,是生來不同的,他們仰頭擁有的不僅僅是月光,而是整片香港的星空。
觥籌交錯。
酒水甜點擺滿鮮花桌臺,服務生恭敬地開啟了一瓶又一瓶昂貴的酒,盛裝出席的貴族高舉酒杯,他們熱鬧非凡,在你來我往裡,各懷鬼胎。
老一代的香港人偏愛威士忌,源於香港曾是英國殖民地,而威士忌是英國的特產,那種海鹽、豐饒的麥芽香氣,又混著煙燻味與泥炭味兒。
後來是白蘭地文化,如今更多的是葡萄酒。
1961年份的petrus,在見到傅荒入場的時候被開啟,服務生熟練地加熱將陳舊的軟木塞取下,聲一落,在場的人就知道傅家四少爺到了。
焦點也就自然悉數落在傅荒和傅太太身上了,出席的男男女女蜂擁而至,間或地來向傅荒敬酒問好,他們頷首低眉。
而當服務生上前將兩杯端給傅荒時,傅荒卻晃了神。
他側過頭,去問花懸:“想喝酒嗎?”
花懸挽著傅荒的胳膊,她又把腦袋埋得很低了,躲在他身側,想拒絕卻又不敢,眸光閃碩,極為生澀地看著侈靡的人群。
花家也時常出入這些場合,只不過,從來都不會帶花懸,一是本就養女上不了檯面,二是她性子糟,帶她也只是徒給花家丟臉罷了。
是很丟臉的,自她走進這露天陽臺,背就沒挺直過,畏畏縮縮的,倒像是借了好衣服來偷紅酒的。
“那就不喝了。”傅荒見她的模樣,替她做了決定,可兩手空空等會兒被敬酒時也不成體統,他又低了聲音去問,“喝果汁可好?”
脖子一縮,花懸木訥地點了頭。
可她喜歡喝什麼呢,傅荒全然不清楚:“平常愛喝什麼,橙汁,桃子,還是菠蘿?”
“我...”
脊背又彎曲了些,漂亮的女人就如軟骨頭般根本站不直,聽到問她的話也是吞吞吐吐,唯唯諾諾的,半天給不出一個答案來。
所以,就連普通的選擇她也做不來嗎?傅荒想道。
“一杯橙汁,一杯茶。”傅荒再次替花懸做了選擇。
聞言,服務生明顯有些不確信,斗膽地問了一句:“四少,不喝紅酒了嗎?”
“不了。”傅荒聲色清冷,淡淡地告訴他,“以後也都不用了。”
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