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眼見著南夷兵退走,空空飛快從馬上跳了下來,直奔燕雲廷的方向。
“爹爹,您傷的好重……”
走近了才看清楚他的身上滿是傷口和血跡,空空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燕雲廷擺擺手,用手中的長劍支撐著身體站起來。
“臭小子,你怎麼跟過來了?”
再怎麼嫌棄自家倒黴兒子,但還是不放心他涉險上戰場。
空空揉了揉眼睛,將軍營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燕雲廷眼神冷冽,喃喃道,“南夷國這群混蛋……看來不能再拖了……”
原本想著儘量用最少的傷亡滅了南夷,如今看來,有南宮麟和百里肅這兩人在,只怕不能如願了。
沈千軍這時走了過來,嘴裡還罵罵咧咧,“這群南夷國的雜碎,跑的倒是挺快!”
燕雲廷擺了擺手,“別再追趕了,趕緊將傷亡的將士們都帶回去。”
南夷兵有數萬人馬,沈千軍匆忙帶出來的黑甲軍並不多。
若是抓不到領頭的南宮麟和百里肅,沒必要正面交戰,造成無謂的傷亡。
紀步拄著一根棍子,站在軍營門口眺望,心中焦急不安。
“也不知道沈大哥和空空接應上了沒有,但願爹爹他們沒出什麼事情才好……”
遠遠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接著是一片黑壓壓的甲冑。
紀步面上一喜,“回來了回來了!”
“大哥!”
空空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紀步,他從馬上一躍而下,奔了過去。
“你身上還有傷,怎麼不在營帳裡好好休息?”
言語之間一分嗔怪九分擔憂。
紀步並沒有心思回答他,只因看見傷亡的黑甲軍戰士滿身是血的被扶著、或是抬著進來。
“空空,我們這是中了埋伏嗎?爹爹呢,爹爹怎麼樣了?”
紀步看著傷亡慘重的黑甲軍,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爹爹也受傷了,不過沒有性命之危。”
空空說著指了指不遠處。
大約是因為失血過多,燕雲廷行走的速度比平日裡緩慢。
見紀步也是一身的傷口,手裡還拄著根棍子,燕雲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步兒,你做的很好!”
這次還得多虧紀步機敏,意識到不對勁,不然他和那千名黑甲軍說不定都沒命了。
燕雲廷說著,又看了空空一眼,“爹沒事兒,你趕緊帶你哥回營帳歇著。”
他的傷勢看著嚇人,但畢竟沒有傷到要害之處。
再加上他出徵前,珍娘塞給他一整瓶的不藥自愈丸,恢復起來很容易。
紀步的傷勢不重,但燕雲廷還是不忍心,於是悄悄將藥丸放進湯藥中,讓他喝了下去。
休整了兩日後,大梁正式向南夷發起進攻。
會戰地點在兩國邊境的一片平原。
正是春種時節,這一片區域卻無比的荒蕪。
若非戰爭,這片地域本該種滿了糧食,這裡的百姓也會過著安居樂業的美好日子。
然而很快,這裡即將變成修羅地獄。
廝殺的號角響起,荒原之上,一黑一紅兩股人馬迅速交匯。
“殺!”
“殺!”
沒有遲疑,兩國將士紛紛向對方舉起武器。
這數年的國仇家恨,終歸要你死我活的鬥一場。
空空和紀步站在城樓上,看著遠處幾十萬人廝殺的修羅場,只覺得全身血氣瘋狂往頭上湧來。
戰場,這就是真正的戰場……
一場大戰持續了兩天一夜。
鳴金收兵之時,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南夷國力雖然比不上大梁,但此戰卻是傾其所有,而大梁的二十萬黑甲軍同樣悍勇無比。
大戰之後,荒原上屍橫遍野。
空空、紀步跟著將士們收殮屍體。
一開始害怕、噁心,而後難過、心疼,最後只剩下了麻木。
他們不知道自己搬運了多少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那些將士們的臉上掛著或是驚恐、或是害怕、或是痛苦的表情。
這一張張死去的面容,深深的刻在他們的腦海中,多年後都未能忘懷。
戰場是無比殘忍的,當大將軍也沒有他們想象的那般威風八面。
他們將一切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