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的天色,高聳的排排高樓,空中飄浮著符紙燃燒後餘留的點點灰燼,有黑鳥從頭頂掠過,陣陣鴉鳴。
眼前的高樓大門口懸掛著京城第二精神病醫院的牌匾,我提高警惕,一步一步邁到生鏽的鐵門外,抬手把鐵門推開。
鐵門下端的兩隻鐵軲轆碾過水泥地面,發出刺耳蒼老的咯吱咯吱聲……
黑氣從大樓的窗戶裡滲出又飛入,遊蕩在整棟高樓內部。
我再次拿出手機,按通殷長燼的電話。
這次果然沒有提示不在服務區了。
電話那頭長嘟兩聲,被人接通。
男人的聲音略顯疲憊,見是我打過去的,開口時語調不禁欣喜起來:“夫人,你來了。”
雖然,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很讓人失望,我也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橋歸橋路歸路,可聽見他那熟悉的溫柔嗓音,我的心底還是剋制不住地泛起了兩層漣漪。
默默攥緊手,我裝作平靜:“在哪?”
他悶聲道:“我被困在了第二精神病醫院裡,不是現在的第二精神病醫院,是五年前的。”
我說:“我知道,你還能出門嗎?”
他疲倦嘆氣:“我走不出精神病醫院的大門,每次出去,下一秒就會自動回到六層第三間病房裡。”
我想了想,說:“不要坐電梯,帶著你的人現在下樓,我在樓下等你,帶你們出去。”
他嗓音微哽,“好……夫人!”
我擰眉:“還有什麼事。”
他道:“我已經北善柔的父親說清楚了,我不是她未婚夫,我是你的人。”
我輕嗤:“不重要了。”
“重要!梔梔,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你信我……”
我閉眼深吸一口氣:“先下樓。”
說完不等他回應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同樣的坑,我也不會再踩第二回。
我在樓下等了他將近十分鐘,殷長燼才帶著自己手下那群狼狽的小領導從步梯小跑下來。
相比之下,殷長燼不愧是當首富的,被困在這裡一夜竟還能面不改色從容不迫,除了臉上略有幾分倦意,一舉一動都還保持著首富的風度與從容。
而放眼再看他身後那群小領導,一個個面色煞白眼下淤黑,頭髮亂糟糟的,有的連襯衣釦子都被扯掉了,敞著胸口好似喝醉酒了一般,東倒西歪。
一下樓,甚至還有幾個貨衝到牆角狂吐了起來。
“夫人。”殷長燼看見我,眼底一喜,快步就要朝我趕來。
我本來懶得搭理他的,可好巧不巧,餘光卻掃見一團黑氣從樓內湧出來,直奔他後背而去——
我一驚,立馬朝他小跑迎上去。
“梔梔。”
手握住他的手,我不等他撲上來抱我,手上一個用力就把他扔至我身後護住。
抬指化出黃符,強行驅散了那團要襲擊殷長燼的黑氣。
可一團髒東西剛解決完,左右兩個方向又迅速湧出了另外兩團黑氣,目標明確,直逼殷長燼而來。
它們,是在阻止我帶殷長燼離開。
我疾聲囑咐身後人:“躲好,別被這些東西衝撞到,抓住我的衣服!”
放開他的手,我念訣左右手各化出一張黃符,但,沒等我下手,身後的人忽然雙手貼在了我的腰上……溫柔摟住。
我一怔,心魂大亂間,手上動作遲了一拍。
兩團黑氣差點擦傷我的手背,幸好我還是及時把黃符丟了出去,成功打散了襲擊他的髒東西。
我收手壓低聲:“你、抱我幹什麼?”
他哽了哽,沒臉沒皮地示弱:“我頭暈。”
說著,整個人都靠在了我身上。
在這個環境裡確實容易損人精氣,頭暈也是正常現象。
我拿他沒辦法地轉身扶住他:“等會出去了,你回家休息兩天就能緩過來。”
他趁機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問我:“她和你說,我經常帶她回雲皎山莊,還說,雲皎山莊是她取的名字?”
提到那個女人,我忍不住逃避:“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這些事。”
他執拗地攥緊我指尖,低聲解釋:
“沒有經常帶她去,那是她第二次去雲皎山莊,第一次,是她順路來找我。
我們今年,是第一次見面。
從沒有什麼,為了保護她把她送離京城,我出車禍那段時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