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到了坑裡。
跟個白色小鼻嘎似的,遠遠彈飛了。
“……”
原本以為閆星逐已經夠慘了,但再看看月如龍,瞬間覺得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月情感到不忍,為他共情、默哀。
一道利劍從遠處劃過,直接把那張鏡子戳碎,月如龍緊隨其後,他沉著臉色走過來,已經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一張臉又青又白。
乍然看到他們三個,他欲言又止,表情變得精彩至極。
他又難堪,又驚喜,又憤怒,又絕望,無數種情緒扭曲在他的臉上,最終顯得無比猙獰、僵硬。
但最終還是驚喜勝了一籌。他喚道:“晚晚!”
“大伯,”月情應了聲,又小心問,“你沒事吧?”
月如龍臉色一僵,咳嗽一聲掩飾道:“沒事。”
他搓了搓臉,尷尬了一陣,抬眼看向一邊陌生的連絕,疑惑道:“這位是……”
月情張開嘴,正要好好介紹連絕,一旁的行雲通天境上突然冒出她跟在連絕身後的背影,正道:“前面那少年氣宇軒昂,英俊絕倫,瀟灑帥氣,令我一見鍾情。你且告訴我大伯,就道我要嫁人了,不必再管我。”
月情:“……?”
月如龍扯著唇,嗬嗬冷笑了一聲,努力平復心情,盡力溫柔地問,“什麼叫你且告訴我大伯,就道我要嫁人了,不必再管我?”
但他的表情實在扭曲,努力溫柔,反而顯得更可怕。
月情看著三雙盯向自己的眼睛,背後忽而生出一股寒意。
她嘴唇翕動,伸出一隻挽留的手,深切道:“我其實中邪了,你們信嗎?”
閆星逐抱胸冷笑道:“你見我們長得很像傻子嗎?”
話音剛落,邊上的鏡子裡突然冒出一個粉紅的畫面。
“公子~”一女妖歪歪扭扭地靠到閆星逐的身上,後者欻地聲站起來,還未躲開,邊上又攀來一隻抱住了他的胳膊,軟軟地往他身上倒,“不要這麼不解風情嘛~”
閆星逐眼神驚恐,一個閃身就要往外跑,還未走兩步,天空中就兜頭掉下來一隻大網把他死死纏住,那十來只女妖頓時媚笑著朝他撲過去,他伸出一隻手,掙扎著大叫道:“救命,救命啊!!!”
沉默,沉默是人類美好的美德。
閆星逐冷硬的臉漸漸變紅,他的嘴唇開始發抖,半晌,他飛速狼狽道:“僅此而已,再無其它。”
月情抱胸冷笑道:“懂得都懂。”
閆星逐的眉毛微微一壓,隨即狠狠瞪了她一眼,又羞又惱,咬字道:“你又懂什麼了?”
月如龍也擰眉看向她,眼底翻湧著黑氣。
“……”
月情感覺自己只要多說一個字就會被混合雙打,她識時務為俊傑,正色道:“看來這個地方是專門揭人短處的,既然我們都丟了臉,那大家也算是互相扯平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以後再也不提了。”
她有意握手言和,這顯然是最好的結局,但是——閆星逐頓了一下,“慢著,你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三人之外,連絕獨自站在對面,他一直靜默不語,與其餘人明顯有一道無形又強烈的分隔線。
但他再沉默那也是個九尺高,直立立,存在感極強,還看盡他們所有笑料的人。
月情出言道:“放心,他就是個鋸嘴葫蘆,是不會說出去的,這一點,我可以拿我的名譽擔保。”
她說著向連絕偷偷眨了個眼,後者卻神色異樣地看著她。
月情頓了下,毫無心理壓力地甩鍋,暗示性極強地指了指自己臉上灰藍色的咒文。
——千錯萬錯都是風寧的錯,她所言的每一句胡話,都是風寧指使的。
月如龍還不至於和一小輩糾結,本都算了,但聽到月情開口維護,還旁若無人地眉目傳情,他的心頭頓時升起一團怒火。
他道:“你的擔保無用,若要萬無一失,必須也得看看他的。”
一邊的行雲通天境立馬出現畫面,十分地通人性,三人一殘魂各懷心思,無一不飛速轉頭,不肯錯過哪怕一分一毫。
只見鏡中一清冷少年身騎高頭大馬,絳色長袍透出一絲穩重,獨行於長街上,銀魚之下的眉眼鋒利銳氣,黑而濃的長睫下是漂亮的桃花眼,其間卻是極致的漠然與冰冷,正若高山寒雪遺世獨立。
再變化,是他捧著松鼠輕輕撫摸時微微一笑的柔情,是落身花雨之下一抬眸的驚豔,是伸手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