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纓閒閒地搖著團扇,“藥鋪掌櫃呢,找到了嗎?”
“按主子給的地址,跑不了他。”錦瑟再道:“那夜藥鋪起了場大火,所有藥材付之一炬,掌櫃一氣之下瘋傻了,整天瘋瘋癲癲在街上跑,見人就問買不買藥。主子,要殺嗎?”
斬草若不除根,必留後患。
事已至此,她絕不受任何人的緩兵之計。
宋雲纓撂下扇子,冷冷道:“殺。”
*
二姐出殯的那天,宋家把葬禮辦得極其低調。
聽說,皇上念在宋國公一生為國,也考慮他在此案秉公、不徇私的態度,特別恩准將宋念慈的屍體運送回京安葬。
奈奈說:“主子,其實咱們可以不來的,宋家人還以為咱們幸災樂禍來了。”
“我來與不來,都遭人恨,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再恨一點,也無妨。”
宋雲纓站在宋府的門前,看著二姐的靈柩被緩緩抬入府內,心中並無太多波瀾。
宋府的管家出來相迎,“三姑娘,你回來了?”
“我爹呢?”
“國公爺大病一場,下不了床,府裡之事都是大姑娘操辦的。”
宋雲纓點頭,“大姐到底是體面人。”
葬禮不過是活人做給死人的一場戲,無處不透露著繁華和虛假。
靈堂內,大姐宋昭華正一臉悲慼,跪在靈柩前燒紙。
看到宋雲纓進來,她的臉色驟變,“你還有臉回來?”
宋雲纓微微眯起眸子,“殺人的罪犯都能魂歸故里,我為何不能回?”
“念慈人已經死了,你還要汙衊她?”
“大姐,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宋雲纓道:“既然她欠的賬你不想算,我替她算,算多了你也別怪我。”
“滾!”大姐指著門外,“你給我滾出去,宋家不歡迎你!”
宋雲纓沒理她,自顧自地走到靈堂前。
棺槨裡放著宋念慈的屍體。
死灰一般的臉,燭火下顯得格外詭異。
宋雲纓上前進了一炷香,“大姐啊,先前是你們要喊我回來,如今我來了,你又不樂意。”
大姐嗤之以鼻:“用不著你在這兒假惺惺,念慈不受你的香火。來人啊,把這逆女給我趕出去!”
她想轟人,可譽王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三兩個帶刀侍衛並排一站,誰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大姐,你可真是想多了。”
宋雲纓這柱香,根本沒燒給死者,而是燒給了自己的母親。
只見宋雲纓舉香過頭,望天而道:“孃親,你安心的去吧。你的仇,我替你報了。”
她的聲音平靜而冷漠。
言罷,把一壺酒灑在了靈堂外的草地上。
大姐宋昭華氣得渾身發抖,“宋雲纓,你敢在唸慈靈前說這種話!你太過分了!”
宋雲纓轉過身,看著宋昭華,“大姐,宋念慈死了。你猜,接下來該輪到誰了呢?”
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滿是驚恐和不安。
“你看我幹什麼?我又沒害你,你把宋家折騰的還不夠嗎!”
靈堂內燭光晃動,死灰飛揚。
“不夠。”
“你到底要什麼?!”
宋雲纓一字一頓,說得極為堅定,“我要天朗氣清,人間公道。”
宋昭華連連退到靈柩旁,才停下腳步。
“宋雲纓,你這個魔鬼!你會遭報應的!”她嘶吼著。
宋雲纓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她轉身離開靈堂,留下一臉驚恐的宋昭華和躺在靈柩裡已經死去的宋念慈。
走出宋府的大門,宋雲纓抬頭望向天空。
陽光明媚,萬里無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孃親,再耐心的等等。女兒一定會讓害你的那個人,付出代價。”
*
浮生庵被抄,無數財寶沒入國庫。
前線軍餉緊缺的問題迎刃而解。
這一計,也算是曲線救國。
皇上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很認可獨孤羽此次辦案的能力。
聽聞,那日在乾元殿,皇上有意問他,“老九,你可否有心接管玄甲軍?”
獨孤羽推辭了,“玄甲軍乃大巽精銳,非力戰不出,非死戰不出,兒臣資歷尚且,恐難駕馭,還請父皇准許兒臣再歷練歷練。”
皇上對他不好大喜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