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幕後主使藏得很深,刺客不但沒有留活口,所用的兵器和毒箭也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幾經盤查,終於在百里外的一樵夫家,找到了目擊者。
說他上山砍柴時,聽到幾個刺客提起是受一位姓洪的人指使。
還拿出一個刺客丟下的飛鏢,對比與法源寺中的暗器完全一致!
獨孤羽帶著朱鳴塵連夜趕工,將刺客的行蹤軌跡摸透,沿途排查各種證據證人。
終於趕在皇上回京之時,將所有線索和證據整理妥當,上呈御覽。
“如此看來,鄔愛卿確實冤枉。”
獨孤羽道:“鄔大人雖有疏忽,但卻與謀逆之人毫無關聯,幕後主使另有其人。兒臣願請旨捉拿此人,以正國法綱紀。”
“嗯。”皇上思量著。
見皇上鬆口,獨孤侃也將自己陳詞的奏摺遞給了皇上,“父皇,兒臣那日與賊匪交手,他們自詡是奉難遺孤,確實與鄔大人無關。”
“奉難遺孤?”皇上沉了聲色,“不知好歹的東西。”
奉難遺孤多已發配邊疆為奴,他們的父母因當初反對皇帝登基,都被斬殺殆盡。
獨孤侃再道:“父皇當年饒了他們的命,可他們卻不思悔改,竟敢禍亂朝綱,意圖不軌。”
皇上將摺子撂在書案上,“把人都找出來,殺。”
說了又補了一句,“老九,你去辦。”
獨孤羽只好領旨,“是。”
最後,皇上免了鄔尚書的謀逆大罪,只按瀆職罪將其官職降一級,罰俸兩年。
獨孤羽把訊息帶到鄔府後,府裡立刻歡騰一片。
鄔晴兒抱著宋雲纓,喜極而泣,“爹爹沒事了!雲纓,你和王爺的恩情,我真不知如何回報。”
鄔家祖父母也是上前紛紛行禮,“譽王、王妃在上,受老朽一拜。”
“老人家快請起。”獨孤羽忙扶著,“鄔大人為官清正,這是他應得的公道。”
繼室王氏也湊上前,“譽王仗義直言,我們鄔家上下都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
鄔晴兒見她道貌岸然的樣子,也是反感:“父親剛落難,你就張羅著賣鋪子,查賬目,父親若回來,可得有你好看。”
“大姑娘,你說話可要講證據,不能含血噴人啊!”王氏大聲說。
宋雲纓將兩人拉開:“鄔伯父此番落難,已是疲憊不堪,咱們還是別呈口舌之爭。多準備些乾淨的衣裳和可口飯菜,別讓伯父再受委屈了。”
“說得對。”晴兒這才緩過神,“瞧我只顧著哭,忘了大家忙這麼多天,都沒正經吃頓飯,今日我親自下廚,好好給各位恩人和父親接接風。”
*
獨孤羽最近的行為有些奇怪。
原本,開立王府後,他那些在宮中的畫都被裝箱收進了庫房。
可他不知怎的心血來潮,忽然讓人把畫又重新掛了出來。
尤其是那副無相的女子圖。
特意交代了錦瑟——要掛在書房。
“你們家王爺真過分,這是巴不得天天看著她呢。”奈奈不情願地翻著箱子,“至我們王妃於何地啊?”
奈奈就是直性子,開心時候王爺王爺的喊,不開心就指著錦瑟說“你們家王爺。”
“王爺莫不是和主子吵架了?”錦瑟也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主子去問問?若是和好了,興許這畫就不掛了。”
宋雲纓坐在窗下,手上拿著一本《千金要方》。
她閒閒的翻著,想除了前幾日到寧王府走了那麼一趟,惹得獨孤羽不悅,似乎也沒別得事得罪他了。
索性看開些,“整座王府都是王爺的,他想掛什麼就掛什麼,想掛哪裡就掛哪裡。”
奈奈撇嘴,“主子真是好脾氣。換做是我,兩手一橫一豎撕了才解氣。”
宋雲纓翻著書,突然想起件事,“錦瑟,你大小跟著王爺,可曾知道他認識一位姓白的姑娘?”
“姓白?”錦瑟努力地回想,卻還是搖頭,“奴婢沒聽過,京城裡好像也沒姓白的官宦人家啊。主子問這做什麼?”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畢竟,他只叫她小白。
也許是名字,也許只是個綽號。
“沒什麼,你忙去吧。”宋雲纓將書合上,走到窗邊。
此時,一陣風吹過,帶動著書房中的畫軸輕輕搖晃。
宋雲纓的目光也隨之落到了那幅無相的女子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