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紫氣東來。
善郡王府今日的喜宴準備的格外莊重大氣。
一則,出嫁的小女兒是他的掌上明珠。
二則,一向不愛社交的譽王竟然接了喜帖,前來赴宴,這無疑是皇家給的尊寵,郡王府上下自然重視的很。
“譽王和王妃肯賞光前來,老夫這裡真是蓬蓽生輝啊。”善郡王親自出門相迎。
獨孤羽道:“郡王爺別客氣,若掄起輩分,本王還得喊你一聲叔父呢。”
“哪裡哪裡,譽王抬舉老夫了。來,裡面請。”
善郡王是高祖一脈,也是因為不沾實權,奪過了前朝的暴亂。如今也是靠在祖上的蔭封度日,談不上位高權重,但一輩子榮華富貴倒是享用不盡。
獨孤羽笑道:“聽說貴婿是新科探花,叔父,你們家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讀書人而已,”郡王連忙把女婿拉到前面,“還不快給王爺見禮。”
周晉生恭敬地作揖,“下官拜見王爺,王妃。”
宋雲纓打量著,倒是個白麵小生,再加上功名在身,難怪能博得縣主青睞。
宋雲纓打趣,“聽說此次科考的狀元、榜眼都早已娶親,獨獨周大人至今沒有婚配,可見與縣主有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王妃過譽了,小生只會讀書,不懂男女之事,承蒙岳丈大人和縣主厚愛,才有緣結親。”
“那周大人可要好好對待自己的愛人,別學那些見利忘義之徒,壞了德行才好。”
“多謝王妃教誨,小生謹記在心。”周晉生只顧著跟他們獻殷勤,並未注意到宋雲纓身後的人。
此刻,他喜事當頭,早已被快樂衝昏了頭腦。全然沒料到,那個被他拋棄的未婚妻正扮做譽王妃的侍女站在身後盯著他。
落座後,宋雲纓吩咐刀雀,“照咱們計劃好的去做。”
“是。”刀雀拉著翡兒姑娘走開了。
獨孤羽問:“善郡王也是老來得女,不容易。你這麼一折騰,只怕他老人家要顏面掃地,恨上咱們了。”
“京城之中,朝堂之上,恨咱們的人還少嗎?”
宋雲纓則覺得,“長痛不如短痛。姓周的今日能這樣對翡兒,日後也能會這樣對縣主。老郡王能早日看清此人的真面目,日後,只怕還要謝我呢。”
獨孤羽只是笑,“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晚宴進行到一半時,到了鬧洞房的時候。
此刻,賓客都圍著新郎官,起鬨把他推進洞房。
周晉生拿著喜秤靠近新娘子,輕輕挑開一角,露出半張紅唇。
“娘子,此生能與你結為夫婦,是我最大的榮幸。”
喜帕下,紅唇顫抖。
他牽起她的手,“娘子,往後我們一起攜手,共度餘生可好?”
喜帕掀起的瞬間,周晉生嚇得跌坐在地。
“怎……怎麼是你?!”
新娘子卻突然開口,“周郎,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翡兒啊。”
周晉生臉色煞白,“怎麼可能?你不是已經……”
新娘子揭掉喜帕,緩緩站起,露出一張慘白卻塗著鮮紅胭脂的臉,像極了來索命的女鬼。
“周郎,我是來問問你,為何要變心啊。”
周晉生結巴的語無倫次,道:“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縣主呢……她才是我的新娘子。你把她藏哪兒了?”
賓客面面相覷,還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新娘子一笑,一道鮮紅的血沿著嘴角流下。
“我是翡兒啊,你不記得了嗎?周郎,是你殺了我啊。”
“我沒有!”周晉生慌亂中試圖辯解,“是你自己作死,與我何干?”
新娘子慢慢走近,聲音縹緲卻字字清晰,“周郎,是你哄我喝了迷藥,把我賤賣,任人糟踐。我的嗓子好痛,我的心好痛,你幫幫我,好不好……”
“滾開!”
周晉生神情恍惚,臉也逐漸扭曲,“哪來的妖孽,敢擋我的道兒,我殺了你!”
說著他拎起桌上的瓷瓶就砸了過去。
幸而家丁一擁而上,將人攔下,不然只怕要血濺當場。
圍觀者不停地竊竊私語,場面開始混亂。
“這姑娘是誰啊,怎麼跟鬼一樣?”
“不認識啊,不是說這周舉子是孑然一身,不沾女色嗎?怎的還跟這種人有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