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纓順口又問:“那瞭然師太呢?”
“觀主閉關清修了,不見客。”
“哦,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擾了。”宋雲纓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一塊碎銀,“我只求見元慈師太便是,這香火錢您拿著。”
“這不是錢的問題,元慈她確實不在。”
宋雲纓當然知道二姐此時正在京中,為了宋家的事焦頭爛額,根本不會出現在庵裡。
於是順水推舟道:“那我便在貴庵住幾日,等等她便是。”
道姑有些為難,“施主,我們這裡都是清修之人,恐怕不便留宿。”
宋雲纓早有準備,又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師太,您就通融通融吧,我絕不會打擾各位清修。”
道姑看著銀子,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宋雲纓趁熱打鐵,“師太,亡母近日魂魄不安,我也是為了盡一份孝心,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你就行個方便吧。”
道姑終於點頭,“好……施主就住在西院的廂房裡吧,那裡清淨些。還請施主到了晚上不要隨意走動。”
宋雲纓心中一喜,連忙道謝。
隨著道姑來到後院廂房,只見屋內陳設簡單,卻也乾淨整潔。
宋雲纓走到窗前,遠處青山連綿,近處竹影婆娑,好一個清幽之地。
奈奈將包裹放下,問:“主子,咱們要在這裡住幾日啊?”
“那得看能查出些什麼,”宋雲纓估摸著,“少則三五天天,多則半個月吧。”
“這麼久?”奈奈不理解,“主子該直接去跟她對峙,省得這般麻煩。”
宋雲纓盤算著,“若沒證據,說再多都是白費口舌。”
“奴婢看這道觀妖里妖氣的,從上到下,沒一個好人。”
瞭然師太宋雲纓曾見過幾面,不像險惡之人,只是如今她年紀大了,不常出來,想見一面弄清真相,難上加難。
當年之事真相如何?
二姐給刁嬤嬤的錢究竟從何而來?
這座迷霧裡的浮生庵究竟藏了什麼秘密。
她都要一一解開。
夜幕降臨,道觀籠在漆黑一片中,更添了幾分神秘。
宋雲纓提了盞燈籠,悄悄出了廂房,向著道觀後山走去。
奈奈害怕的很,“主子,這伸手不見五指的,你是要去哪兒啊。”
宋雲纓讓她別怕,“早晨上山時,你可注意到路上的那幾輛馬車?”
奈奈點頭,“記得啊,還差點碰了咱們呢。”
“他們說馬車裡坐著燒香的貴客,可你看,”宋雲纓把燈籠靠近路上的車轍印,“若只坐了人,車轍會留下這麼深的印記嗎?”
“難道車上還有別的東西?”
宋雲纓撿了根樹枝沿著路邊的葉子掃了掃,“你看這是什麼?”
樹葉下有顆掉落的珍珠。
奈奈識貨,“這是南珠?”
珠子雖小,可是金貴,應該是從馬車上遺落的。
宋雲纓撿起珠子端詳,“馬車拉的不止是人,還有金銀珠寶。”
“往尼姑庵里拉珠寶?”奈奈覺得稀奇,“真是頭一次聽說。”
“去後山看看就知道了。”
順著車轍印走了好久,兩人終於來到一處荒山。
“主子,沒路了。”奈奈懊惱。
車印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宋雲纓提著燈籠四處打量,“難道是我想錯了?”
正當她疑惑之時,只聽山壁前轟隆隆的幾聲震動,遮蔽的藤蔓被抖落的泥土砸掉。
一道石門,緩緩而開。
宋雲纓連忙躲在暗處,對奈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只見一個貴公子打扮的男人,面紅腳飄地從裡面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摟著一素衣女子道:“你們道姑不都吃素嗎?這開葷的架勢,差點沒把我命要了。”
女子在她懷裡一嬌嗔,“去你的~”
宋雲纓躲在暗處,緊緊地盯著。
這不正是白日在觀中誦經的道姑嗎?怎的到了晚上全然換了另外一個面孔?
只見男子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意猶未盡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對石門內的人吩咐:“下次多找點這種貨色,爺喜歡。”
女子說:“再過幾天,我們這兒可有好貨,要見血的,您可得賞光來啊。”
“這麼刺激?”男子捏著她下巴笑,“放心,你的光,爺一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