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領命:“是!”
*
寧王府內,氣氛凝重。
自打宋瑤仙被押入宗正司,獨孤侃就接到了玉嬪的密信,要他舍尾求生,不可猶豫。
玉嬪信中將宋瑤仙貶得一無是處,責令獨孤侃立刻休妻,撇清干係。
“母妃這不是逼我嗎?”
“怎麼,王爺難道還捨不得她?”安靈公主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獨孤侃不是捨不得。
如今他已娶了南召公主,背靠大樹,哪裡還稀罕什麼宋瑤仙?
他顧慮的是,宋家雖不及之前顯赫,但在朝中仍享有威望,官方的調查真相還沒定論,此刻休妻大有避禍之嫌。
他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仙兒與我夫妻多年,大難臨頭,我怎忍心將她拋棄?”
得了吧。
安靈公主冷笑,直接道破他的心思,“我看王爺是想借此事,把自己包裝成受害者。如此一來,非但不受牽連,反而能搏聖上同情。”
獨孤侃目光深邃,彷彿已經洞察了一切。
他陰沉沉的,“安靈,有時候女人太聰明瞭,可不好。”
安靈公主輕笑一聲,“寧王殿下,我可不是你的女人。別忘了,我們只是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同盟。我不妨礙你,你也別碰我,咱們都各取所需罷了。”
獨孤侃似笑非笑,“放心,我這個人最講信用。南召王送來的軍師,本王定好好對待。”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安靈道:“我剛接到訊息,獨孤羽已經去了宗正司,你不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嗎?”
想必是為了宋雲纓。
獨孤侃輕輕一笑,“你倒是盯他盯得緊。”
安靈不以為意,“本公主盯著誰不用你管,我只是提醒你,那宋雲纓城府頗深,為了自保一定死咬宋瑤仙的姦情。”
而這樁姦情,最關鍵的證據就在這寧王府中。
“不用你叫,我知道怎麼做。”獨孤侃若有所思。
*
夜色漸深,獨孤羽悄無聲息地來到寧王府。
他隱匿在暗處,觀察著府中動靜,趁巡邏的侍衛懈怠,趁機翻身入牆,小心潛入了宋瑤仙的女兒——樂康縣主的住所。
此刻,小縣主已經熟睡,奶孃也趴在床邊打盹。
獨孤羽輕腳靠近,從袖中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輕輕地在小縣主的指尖扎了一下,取了一滴血。
他動作迅速且熟練,沒有驚動任何人。
取完血後,獨孤羽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將剛剛取得的血滴了進去。
這瓷瓶中原本裝著的是展浪的血,他早已暗中取來。
“果真如雲纓所說……”
獨孤羽緊盯著瓷瓶中的血液,只見兩滴血緩緩靠近,最終融合在了一起。
宋瑤仙的女兒,不是獨孤侃的親生骨肉,而是她與展浪的私生女!
掌握了這一關鍵證據,獨孤羽已心中有數。
可正當他想要推門離開時,王府院內突然燈火通明,侍衛舉著火把將整座院子團團圍住。
“何人夜闖寧王府!”
獨孤羽停下腳步。
只見獨孤侃從眾人中走出,笑著問:“不知九弟深夜到訪,所為何事啊?”
獨孤羽面不改色,將瓷瓶握於袖中,“皇兄不歡迎嗎?”
“歡迎,當然歡迎,九弟肯賞臉來,我這個做哥哥的自是蓬蓽生輝,只不過……”獨孤侃笑容更甚,“九弟深夜潛入本王府邸,取走小女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想滴血認親呢。”
獨孤羽眼神一凜,也已明白自己是中了他精心設計的圈套。
他索性攤牌,“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多此一問?”
“不知九弟驗的結果如何?”
獨孤羽將瓷瓶緊緊握在手中,目光如刀,“結果如何,你心裡沒數嗎?”
“九弟若真懷疑,何不光明正大地來與我來談?非要偷偷摸摸,做出這等下作之事,豈不失了身份?”
“想來便來了。我不像你,做事瞻前顧後,恨不得算計百步千步才行動。”獨孤羽冷笑,“況且今日我若不來,二哥這出戏如何唱得圓滿?”
獨孤侃笑容漸漸收斂,眼神變得冷冽,“九弟攜帶暗器,深夜私闖王府,刺傷我女兒。你說,我要不要把你押到太后和父皇面前問個究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