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獨孤羽叫她嚐盡空房寂寞。
這一回,也好叫宋雲纓好好體會體會。
想到這兒宋瑤仙心裡暢快了些,靠在雕花紅木椅上,“告訴你的人,別放過那邊的任何一絲風吹草動,本宮少不了她的好處。”
“主子放心,她老孃的命在奴婢手裡,敢不聽話,奴婢叫她全家上路。”
宋瑤仙笑得陰險,“你這個老滑頭。”
安排好事情,宋瑤仙才問:“殿下呢?今日本宮怎麼都沒見過他。”
“恩科放榜後,二殿下請的李君先生入府,兩人近日忙於政事,夜夜宿在書房了。”
宋瑤仙有些擔憂,“殿下勤於政事是好。可李君是個混賬啊。他沒給殿下瞎出主意吧?”
宋瑤仙熟知歷史,前世李君已經禍害了六皇子,可別再來拉獨孤侃下水。
貴嬤嬤說:“好像是北方鬧了蝗災,皇上著急上火,日日召皇子們參政議事呢。”
宋瑤仙不住點頭,“皇上肯讓殿下參論國事就好,不比日日在軍營裡舞刀弄槍強?去,告訴小廚房,煮碗銀耳蓮子羹,本宮晚些給殿下送去。”
*
攬羽殿。
獨孤羽的書房是不許外人進的,原先只有錦瑟入內打掃,自從宋雲纓嫁進宮,獨孤羽也默許了她出入書房,整理雜物。
他喜歡作畫。
宗室子弟志趣高雅還好丹青的人不少,可像他這般痴迷的卻不多。
錦瑟說,“殿下是兒時拜了荀道子為師父。”
宋雲纓點頭,“是有幾分荀老的風骨。”
荀道子畫風凜冽,常繪民間疾苦,蒼生群像,甚少著墨于山水風光。因而他的畫不怎麼受王公貴族的追捧,反而在民間享有盛名。
宋雲纓將這些畫一一分門別類的整理好,問錦瑟:“殿下近日總是這麼忙嗎?”
錦瑟將畫卷擺在書架上,“近些日山河四省鬧了蝗災,百姓顆粒無收,聽說皇上調撥了三回賑災糧款都不夠用,日日召臣子們商量對策呢。”
宋雲纓暗暗點頭,“這場蝗災果然如期而至了。”
“主子說什麼?”
聽話音,皇子妃好像早就知道有此一難。
“沒什麼,”宋雲纓改了口,“大巽剛平定北夷,又徵南召。連年戰亂國庫早已空虛,邊關尚有數十萬大軍鎮守,難怪要錢糧緊缺。”
聽說,往災區調撥的賑災糧款已經是從軍餉里扣下來的了,如此下去,只怕邊關不穩,內生民變。
“還有件事奴婢還沒來得及告訴主子。”
“說吧。”
錦瑟有些猶豫,“後宮正在裁撤用度。奴婢聽說,二皇子妃主動要求份例減半,還拿出自己的嫁妝捐給軍營,皇上說她深明大義,連將士們都念她的好呢。”
這不是前世自己用過的招數嗎?
宋雲纓想到,上一世自己雖嫁妝不豐厚,可勝在她心誠,將多年的積蓄和一些賞賜都捐了出來。
皇上贊她心懷恩義,連帶著獨孤侃也被另眼相看。
宋瑤仙有樣學樣,也想依葫蘆畫瓢給夫君搶份功勞。
奈奈嘴一撇,“就她愛出風頭。”
錦瑟說出了顧慮:“二皇子妃挑了頭,皇上就讓她分管了後宮裁撤的事宜,她給各宮定了募捐的銀兩,咱們攬羽殿定的是……”
“多少?”
錦瑟欲語還休。
宋雲纓撥弄著剛染好的指甲,“說吧,本宮倒要領教領教,她能給咱們定多少。”
錦瑟垂眸,“五萬兩……”
奈奈直接氣炸了,“什麼?五萬兩!她怎麼不去搶啊!”
“二皇子妃給自己定的也是五萬兩。”
奈奈不服,“她有國公爺撐腰,想要什麼沒有。明明就是欺負主子一個人無依無靠。”
錦瑟告知緣由,“二皇子妃說咱們攬羽殿的份例一向都是最多的,募捐也理當多一些。”
“份例多是因為殿下要吃藥治病,這些皇上都知道的啊。主子,你就任由她欺負咱們嗎?”
五萬兩,夠一村百姓用糧三年。
宋雲纓冷笑,“她假公濟私,扯著為國為民的旗號,給我出難題,讓咱們想駁都駁不了。”
“那怎麼辦?若湊不齊銀錢,皇上會怪罪咱們嗎?”
宋雲纓通曉利弊,“雖不是什麼大罪,但一定會覺得咱們不懂事,恐怕九殿下也要被連累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