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渺聲音裡透露出幾分意外。
“若要論背叛,首先逃信任,很可惜,我並不能隨便予人信任。”
“你僅僅是我的合作物件而已,像你這樣的合作物件,我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信任這兩個字,你覺得你配?”
她是真的困惑。
於是一邊回答季飛的問題,一邊進行自我檢討。
她和季飛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她給了他這樣的錯覺?
秦渺話說得很難聽。
她就差指著季飛的鼻子問:你算哪根蔥?
“你從沒信過我?”
秦渺嘆氣。
人家非要自取其辱,她能怎麼辦?當然是成全他咯。
“顯而易見。”
季飛啞然,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但他居然不太吃驚。
警惕,愛憎分明,高傲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秦渺就該是這樣的人。
季飛故作平靜,小心試探:“我很意外,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你還幫我拿下了住建局的地皮。”
秦渺打破他最後一絲幻想:“各取所需而已,且嚴格意義說,你是在給我掙錢,不是嗎?”
一是掙錢。
二是她很樂意給季嶼川製造點小麻煩。
拉一個季飛跟他打擂臺,無論輸贏,哪怕他們兩敗俱傷,她都是受益的一方。
季飛清楚地認識到:“你在利用我。”
秦渺不避諱,態度涼薄到令人心驚:“送上門的刀,沒有不用的道理。”
秦渺很惡毒。
她惡毒得明明白白,不遮不掩。
但季飛發現自己不僅不生氣,竟然還有點爽。
真他媽的犯賤。
他被自己氣笑了:“我很好奇,你這樣的人,世界上會不會有人成為你的例外。”
恰在這時,特別關注鈴聲響起,兩條新訊息彈出。
她只給一個人設定了特殊鈴聲。
[我回國了。]
[想你。]
秦渺難以遏制地翹起唇角。
她很難想象,傅則其是怎麼板著一張峻如天神的冷臉,給她發‘想你’黏糊的資訊。
她大方回答季飛的問題:“當然有,我的例外說想我了,我現在要去見他。”
季飛剛想說‘你開什麼玩笑?’,手機開始‘嘟’、‘嘟’——
拿到眼前一看,對方已切斷通話。
季飛:“……”
……
又是一日,秦渺在逛商場時被攔,
“渺渺,好久不見。”
穿著一身黑色羊毛大衣的季嶼川含笑站在她面前。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渺抬眸,視線習慣性落在季嶼川脖頸間的大動脈上。
她曾在夢裡數次劃開過這個位置。
滾燙的鮮血噴了她一臉。
她知道割破大動脈後季嶼川會出現什麼反應。
疑惑——憤怒——驚恐
辱罵——道歉——求饒
手有點癢。
可現在是在真實的世界裡。
她不可以、不能動手。
秦渺遺憾地移開視線。
在某一瞬間,季嶼川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摸了摸脖子,感覺有點冷颼颼。
是商場裡的空調溫度太低了?
可抬頭一看,感溫器上顯示室內恆溫23攝氏度。
好在涼意很快消失。
季嶼川往秦渺的位置靠近一步。
薛子立刻上前一步,擋在秦渺前面。
季嶼川的視線落過來:“這位是?”
“與你無關。”
秦渺拍了拍薛子的胳膊,後者會意,往旁邊側開一步讓開位置。
“‘渺渺’這兩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我聽著有點反胃,季先生或許可以稱我為秦小姐,否則我的手會有自己的想法。”
說話時,秦渺眼裡含著笑。
表情微微僵住的季嶼川知道她有多瘋,不敢當她說笑,從善如流改稱呼:“秦小姐現在可有空與我聊聊?”
秦渺挑眉:“難道我說沒空你就會滾?”
過於直白的態度讓季嶼川無所適從,他感覺對方彷彿在看猴戲。
而他就是那隻上躥下跳的猴。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