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這個空間內的部分地方鋪設有乾草和樹枝,未被/乾草和樹枝覆蓋的地方零散分佈了些個頭不一的石塊。
多個角落和石塊的邊上,存在著泥土由堆積成凹凸不平的螞蟻窩樣式的穴,如同被戳出一個個空洞的微型海灘。
那是如同蟻穴般的、琥珀蟲的窩。
大概因為來人眾多或光線驟亮而受了驚,密密麻麻的假琥珀蟲在地面上到處亂爬,忙於歸巢。
這些甲蟲模樣的、黑漆漆的小玩意努力揮動地著自己的六條腿,行動極為迅速,沒幾息全不見了蹤影。
……不過以上的這些,都不是這個空間的重點。
在微微晃動的燈光中,每個人的心神,均被位於兩波人對側最遠處的兩隻變異動物所攫取。
這是兩隻穿地獸。
它們交疊在一起,一隻爬在另一隻的背上,被裹在半透明的淡黃色假琥珀中。
若忽略掉體型,它們和那些不慎陷落在樹脂中,從而被定格於時間長河裡的植物碎屑或昆蟲,並無差別。
同區外地圖裡的描述一致,這兩隻穿地獸高約一米,長約一米五,形似穿山甲,擁有近菱形的棕褐色鱗片,如瓦房頂部的瓦片般層疊排列地覆滿背部。
這些鱗片上無規則地殘留著被銳器劃過的痕跡,或是點點凹坑。
時卻猜測,這大概是此前它們在界碑附近所受傷的一部分。
而之所以說是一部分,是因為視線先往它們的頭部再向它們的尾巴看去,目光越過它們那本應存在五官卻被褶皺所代替的滾圓肉瘤頭部,越過那兩片貝殼樣險惡地朝外凸伸的齒牙——
可以見到,在處於上位的穿地獸的腹部,還有著一道極為引人注目的傷口。
它沿著那隻穿地獸的身長方向,自穿地獸的頭部朝尾部延伸,像處理苦瓜時要先豎切一刀,好從中取瓤時所剖出的刀口,自有一股要將穿地獸一分為二的洶洶氣勢。
曾經淋漓但現已凝固的紅褐色從這傷口中流出,滴答在下位的穿地獸的鱗甲上,形成斑駁的血色外漆。
儘管那隻處在下位的穿地獸的腹部被遮擋住大半,但時卻沒有遺漏,它的身下蔓延出了極大一片的假琥珀。
越靠近它自身,假琥珀之下的血色便越濃郁。
時卻回想了一下琥珀蟲奔逃前的情況,確認剛才那一處還聚集著不少琥珀蟲,它們應該就是在啃食土裡的鮮血。
大機率……那處在下位的穿地獸的腹部,有著同樣的傷口。
基於蔣雲霞曾發表過的關於琥珀蟲的食量評述,時卻又仔細觀察了這兩隻穿地獸的爪部,不出意外地發現,那隻下位穿地獸的爪部略有些殘缺。
嗯,琥珀蟲的食量的確不大。啃了一個半月,看來主要在清理血跡。
“不是,”再次放下背上同伴的小辮紫蠍不解地開口,“這倆穿地獸臨死了還在交/配?玩疊疊樂?”
“區外地圖沒寫,”接話的是不遠處的齊姐,“不過重傷的時候,有的穿地獸會拿同伴鱗甲上分泌的保護液當外傷覆料用。”
“這種行為很危險,尤其它同伴受了傷的情況下,會由於自身的體重而加重對方的傷勢。”
蔣雲霞走近幾步,舉燈觀察:“這倆腹部的傷我有印象,是當時巡邏隊設了個陷阱弄出來的……下面被壓的這隻沒什麼反抗的痕跡,它們關係不錯麼。”
“再不錯也沒用,”她聳肩,“看來上面那隻剛爬上去,它們就雙雙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