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亂七八糟的血跡,”她說,“這玩意慌不擇路跑過來的,撞得前面血呼啦差。”
石宇輕輕摸索了一下那隻貓兔的腹部,再抬手時,五指沾滿鮮紅的血色。
“它的肚子被什麼捅穿了,有個圓形的孔,硬幣大小。”
他抓住那隻貓兔的耳朵將其提起,貓兔的後腿無力地抽搐了一下。
小辮紫蠍慢慢放下背上的同伴,藉機休息,喘著氣瞪眼道:“穿地獸還活著?!”
石宇抖抖手裡的貓兔,對他無語:“看清了,這玩意身上這哪有能和穿地獸對上的傷口?”
時卻眼尖,在石宇抖貓兔時,瞧見它脖頸那圈凹陷裡若隱若現一抹血紅色。
蔣雲霞疑惑道:“我記得穿地獸沒有隨地開飯的習慣?”
確實,食物儲藏間裡多的是穿地獸實打實的進食痕跡。一路走來,他們也就碰到了獨這麼一隻貓兔。
時卻心裡一跳,喊停石宇,叫他將這隻貓兔放平回地上,讓蔣雲霞舉燈對準,拿匕首挑開其頸部的皮毛。
雪亮的人造光下,一圈凹凸不平的潰爛血肉無所遁形地顯露出來。
貓兔的那圈頸部如同走勢崎嶇的丘陵地帶般,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黃色膿包,以及高高隆起的紅腫突起。
其中,最大的幾個凸起腫塊的頂部,插著長約兩毫米、細如牛毛的黑棕色針樣物,且那針樣物的頂部還有一點黃白色的軟體;它們隨著貓兔奄奄一息的呼吸動作細微地顫動。
“我怎麼看著像蜜蜂腸子?”石宇撓頭咕噥,“不是,蜜蜂能給貓兔蟄成這樣?”
蔣雲霞聞言,拆下肩帶上的一盞燈丟給沈司奧讓他舉著,自己湊近細看。
待看清貓兔頸部的腫包的剎那,她瞳孔一縮,呼吸瞬間急促不少。
她定了定神,扭頭對瘋牛說:“有工具取出來看看嗎?”
“有,”瘋牛點頭,“別動,我來。”
瘋牛取出一張手帕似的正方形白色織物,往其一面噴了點透明液體。
泥豬雙手託舉那“手帕”,噴有透明液體的一面朝上,跪到時卻邊上。
摸出了把小巧的鑷子,瘋牛示意眾人散開,只留時卻待在原地給她扶起貓兔的頭。
她小心翼翼地一根根夾出貓兔頸部上所有的針狀物,放在泥豬的“手帕”上。
“可以了,”她收起鑷子,“我噴了有黏性的附著劑,你們隨便看,不用擔心打個噴嚏就會吹走那些針。”
瘋牛的裝備齊全得可怕,說完,她甚至掏出了個摺疊的放大鏡,順手丟給時卻。
在取針期間,貓兔失去了呼吸。
時卻放下這隻生命流逝了的動物,到泥豬邊上去觀察取出的針狀物。
她將放大鏡懸在被瘋牛並排放置的針狀物們之上,透明的視窗之中顯出帶倒鉤結構的針樣形狀,再往上則是一團黃白的軟體。
石宇說的沒錯,這的確是蜜蜂蟄後留下的尾針結構,那黃白軟體是蜜蜂留下尾針時,一併被扯出其體內的內臟。
而除了石宇提出的“蜜蜂能給貓兔蟄成這樣”的疑問外,讓人無法忽視的事情還有一點:
不算黃白的內臟部分,瘋牛取出的尾針長度各不相同,詭異地形成了由長到短的排列順序,最長的和最短的之間差了足有一到兩毫米。
誠然,有陰陽喜好各不相同的蛙藤和腐爛菇的例子在前,這或許也能用變異動物的個體差異來解釋。
可……
發現這個問題的不止時卻一人。柳廣知驚詫地脫口而出:“這根最短的尾針,直徑看上去和最長的那根完全一樣?”
“斷在裡面了?”石宇腦袋上冒出問號,“瘋牛,你技術不行啊?”
“眼睛拿來出氣的?近視就趁早去換眼珠子,”瘋牛冷笑,“真是斷在裡面的,我每根都斷,還能斷得這麼齊整,斷出規律?”
“總不能,”左撇子女嚥了口口水,“這尾針扎進去後,能化在肉裡吧?”
小辮紫蠍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面露驚恐地看向地上不再動彈的貓兔,顫聲道:
“這隻貓兔……它是死於肚子上的傷,還是脖子上的蟄傷?”
在場的人可都知道,最近出現在他們印象裡的蟄傷,只有一種。
那就是在緩衝點邊緣神出鬼沒的,新型變異植物帶來的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