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最好說你能用前幾個。”
時卻不太好意思地朝蔣雲霞嘿嘿兩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弓類和飛刀類太過專精,時卻只怕自己敢用,蔣雲霞不敢在樹上待著。
蔣雲霞並不意外地挑了挑眉,表示“我就知道”。
她從後車窗鑽進車內,以上半身在內下半身在外的姿勢摸找了會,拎出來把氣/槍,揚手丟給時卻。
那把氣/槍的體積不小,和普通步槍沒什麼差別,看上去使用了多年,但顯然受到精心養護,通體烏黑髮亮,僅區域性有些難以察覺的細小劃痕。
“用的什麼子彈?”時卻察看起氣/槍,“塑膠?玻璃?鋼珠……哦,這個。”
她動作麻利地拆出槍上的彈夾,映入眼簾的是十顆鉛彈。
它們圍繞彈夾的中心等角度分散排列,雖比不上受火藥激發的子彈,不過同樣屬於安靜、小巧、泛著冷光的兇器。
用氣/槍,時卻屬實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淡淡的倦怠從時卻心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興奮與期待感。她受冷風吹拂良久的手略微地麻癢起來。
她輕柔地撫摸手中的槍支,指腹從其表面的細小劃痕上擦過。
“它很棒。”時卻讚道,不禁開始想象使用它時的手感。
蔣雲霞繞到自己車邊的駕駛位側,車門開了一半。聞言,她動作慢下來,笑道:“是我嫂子和哥哥的結婚紀念品。”
……為什麼蔣雲霞會成為自己嫂子和哥哥結婚紀念品的主人?或者說,為什麼她的哥嫂如今不和她一起行動?
時卻沒進一步發問,將注意力轉回到氣/槍上。
幾個呼吸間,她的身體開始做準備,發生包括但不限於血液逐漸升溫,軀幹輕微發熱,四肢和關節如同步入暖房般變得靈活柔韌等變化。
蔣雲霞給時卻發來在地圖上劃出的位置訊息,那是他們的目的地,距離這兒不遠。
先後地,越野車和摩托嗡嗡打上火,噗噗往外吐尾氣。
數分鐘過去,三人趕到一片樹木分佈挨擠處。此處,黃綠交錯的枝葉織成密密的網,遮得人無法瞧見天空。
在每棵樹的中上部,於或粗或細的樹枝表面,盤根錯節地纏繞著一根或多根蛙藤,乍一眼望去,形同滿樹掛滿翠綠蛇群。
經過簡單熱身,蔣雲霞戴上爬樹手套,挑中棵兩人合抱的樹,嫻熟穩當地往上爬。
她的腰部牢繫著一個置物包,裡頭裝滿了長吸管。待爬到所處位置最低的一根蛙藤附近,她取出一根長吸管。
她拉開吸管的軟摺疊處,手持變為l型的吸管一端,伸長了手,用盡量遠離自己的吸管另一頭飛快地輕劃過蛙藤。
逐步地,吸管途徑蛙藤那青翠欲滴外皮的不同位置。當它行至某一處時,看似無害的藤蔓表面,猛然裂開來一條不詳的縫隙。
如同展露出了一個滿是帶惡意的笑容般,那縫隙瞬間拉長、變寬,裸/露出兩排彼此契合的雪白利齒。
從閃著寒光的利齒牙中,數根蛙舌形貌的柔軟肉柱閃著黏膩發亮的光澤,迅疾射出!
蔣雲霞當機立斷地鬆手。
蛙藤絞住她前一秒還捏在指間的吸管,又因感覺到纏住之物並非獵物,猶疑幾秒鐘,悻悻鬆開吸管。
這變異植物興趣缺缺地進行復位,往回收自己的“舌頭”。
一秒,兩秒,三——
槍聲響起。
蔣雲霞的氣/槍配有消音器,消音器沒法做到全數吞吃槍聲,只能降低音量,最終讓槍聲變為如物體墜落時的響動。
她無比熟悉它所發出的聲音,那是一聲——
嘭。
鉛彈破空而來,撕扯開冬風,如同嗅到獻血味道的飢餓兇獸,迫不及待地跟隨蛙藤的舌頭鑽入它的內裡,在蛙藤的末端穿擊出象徵絕對力量的凹陷。
好似一根被繃緊的彈力繩猛然失去束縛它的外力,這翠綠的變異植物即刻變得無處不鬆懈。
它與樹枝分離,解除蛇般彎曲纏繞的狀態,無力地向下滑落,發出“噗”的沉悶落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