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地安頓下來,平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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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奧問時卻拿走了李哥的智慧終端,說要重置後再還給她,又道想檢測看看她的硬體型號。
時卻自然答應。
檢測過程是自動進行的,沈司奧點開個類似應用程式的東西,螢幕上就出現了正在檢測的進度條。
他沒幹坐著等,拿起水杯到廚房裡洗涮一番,泡了杯熱牛奶,邊走邊飲,喝得唇上留下一圈淡淡的白印。
檢測結果跳出,他目光往螢幕那一落,頓時嗆了個驚天動地,好懸沒噴到時卻身上。
螢幕上列出有長串名目。除以“模擬xx”等一看就是擬人器官的東西之外,所有尾綴是“感應器”和“裝置”的專案,後面跟的全是相同文字。
[非標準件,無法判別]
時卻其實也有點想喝牛奶,不渴也不餓,單純就是饞。她抽幾張紙遞給沈司奧,後者看也不看接過,用力地胡亂擦了擦嘴角,眉頭皺得能夾死只蚊子。
“有什麼問題?”
沈司奧團起手中的紙丟進垃圾簍裡,臉色稍扭曲,表情和社畜得知公司從956變007,還要減薪20%時的模樣差不多。
“如果你身上有非標準件需要維修或養護,我得提前瞭解清楚它。”
他這麼一說,時卻明白了,也感覺有些棘手。“我得在正常狀態下,分部位把自己拆給你研究?”
“對,而且會很花很多時間。大概一個月。”
“從十三區到十二區要花多長時間?”
“和蠍子走的話,大概十天,”沈司奧道,“如果我們自己走,兩週吧,不少欺軟怕硬的變異動植物都會來騷擾,會很煩。”
這話一說,時卻的面色也扭曲了。
且不說兩者的時間差,以及二人到了十二區就要散夥的問題,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在防護罩外拆卸這具身體的零件,需要承擔多大風險。
“那些非標件能替換嗎?換成標準件?”
沈司奧直言不諱:“如果要確保不影響你的機能,需要作很多嘗試,我沒錢,你有?”
時卻當然沒有,在二人組合裡,她才是出力換飯吃的那個。
兩個窮鬼面面相覷。
他們進一步的商討結果是——感覺哪裡容易出事就先搞哪裡。養護就先別提了,這兩天內,挑二人都在的時間,由沈司奧優先拆看覺得容易出故障的部位。
“也還是有好訊息的,”沈司奧疲憊地揉揉太陽穴,“你的模擬器官都很高階,受傷不要緊,只要不深到見骨,就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你也可以正常吃喝,吃喝下去的東西會轉為極其微量的電能。”
看他揉太陽穴,時卻想起腦袋上還頂著噁心的蜜桃標記呢,也點點自己的太陽穴。“什麼時候把這個去了?”
“六個小時後吧,女士,我是純人類,需要睡眠,”沈司奧說著便打了個哈欠,“蜜桃的專屬標記之下還有代數標記,到時候弄塊模擬面板遮上就行。嗯,對了,得優先給你做個三觀測試。”
“……什麼測試?”
“三觀測試。仿生人的三觀是製造者給的,我看你遣詞用句沒什麼問題,對大多東西也不算陌生,三觀裡的世界觀應該是以現代背景為基礎塑造的。”
時卻呆愣一瞬,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
沈司奧輕咳一聲,看都不看時卻,丟下一聲我去睡了,逃也似的徑直跑進主臥,彷彿半點沒有空投炸彈的自覺。
他絕對是故意的。
時卻完全被炸了個正著,腦子亂成一鍋粥,僵在原地。
回過神,她立即開始檢閱記憶。
從咿呀學語,到和父母春遊時聞到的桂花香;從與發小牽著手上下學時對方掌心的溫軟觸覺,到高三夏天窗外的蟬鳴聲;從剛工作時租的地下室裡揮之不去的發黴味道,到辦公間裡濃郁的咖啡香氣。
這些片段都那麼真實,瞧不出半點虛假意味。
她開啟資訊介面,面無表情地看電量隨時間流逝一點點往上跳。
三個小時後,電量數字跳到100%的剎那,她扯掉電線,在客廳裡大步往返走,胸膛鼓動得越來越快,只想找點什麼東西捏碎或打爆,好發洩怒氣。
這種衝動最後止於一個巴掌,她自己打的自己。
就算她的過去真的是人為編造的虛假記憶,那她如今也實實在在的,有意識的活著。
捋清思緒,時卻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