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震了一下,時卻壓了一下複雜的心緒,開啟終端。是流螢給她發了訊息,不過是個壞訊息。
【姐,我生病了,剛才在睡覺……沒有被蟄!不過這幾天都不能過去了:(】
跟著還有一隻小黑貓哇哇大哭的表情包。
感冒?痛經?iii型輻射病惡化……不,這個應該不會,流螢有細雨的藥。
還是遭遇到了什麼別的事情?
一連串猜測井噴式地爆發,時卻把守社交邊界,忍住詳細詢問的欲/望,回覆:
【你感覺怎麼樣?人在哪裡?】
流螢立即回:【有點發燒。我在自己的帳篷裡休息。】
和沈司奧說了這件事,時卻想著今晚本該就是見流螢的時間,道:“我想過去探病。”
機械師覷她神色:“那,帳篷那邊?”
時卻先問流螢她能否過去,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和一個貓貓開心的表情包後,道:
“給蔣姐發信,問問她在哪。我們先去把帳篷搭了。”
言下之意是要打架的話得趕緊打,她趕時間去探病。
沈司奧沒有意見,翻出石宇發過的定位。
*
其實,石宇幫忙佔的位置很妙。
柳廣知大概和他是從巢穴直奔的紫蠍紮營區域,到得很早;他們所佔位置處在紫蠍紮營區域的邊緣,卻又同時相對其他的紫蠍紮營區域,更靠近整個紮營地的中心。
假設今夜還有花藤來襲,這會是整個紫蠍紮營區域裡最安全的地方。
……可想而知,這也是塊香餑餑位置。
時卻預先做好了要戰鬥,甚至要車輪戰的準備。
二人趕到時,時間不晚,帳篷外的人不少,星點的戶外燈之間,有許多紫蠍來往走動。
他們大多是巢穴裡的熟面孔,或對抗變異狼那晚時卻見過的人。
時卻掃了一眼這片區域,非人的視力讓她將一切景象清晰地盡收眼底:
地面上灑著因低溫仍發紅的血漬,東一塊西一塊。
有草的地方整片整片地倒,一看就是有人——不知道幾個——在地上翻滾纏鬥而壓倒伏的。
為了紮營方便而被新鋸的幾個樹墩上,各自橫截面的部分和側周面的部分,凹著幾道凌亂的砍刀痕跡。
這些凌亂的痕跡在說明戰況之混亂的同時,也側面說明了今天的佔位對抗已經結束。
空氣中沒有硝煙氣味。沒有動槍可能是紫蠍們最後的共識。
能讓這共識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可能是:
這片區域現下挨挨擠擠地搭滿了帳篷,帳篷和帳篷之間的縫隙留得比往常而言更小、更窄。
流彈可不長眼,誰要想因爭搶位置而動槍,會先被群起而攻之。
時卻留意了一下紫蠍們的狀態。總體來說,人人身上帶的傷較前一晚來說普遍更多、更重。
石宇更是不知道被誰來了幾個重拳,整張臉帶下巴糊滿了晶亮的速合劑,乍一看跟敷了滿臉蘆薈膠似的。
他見到時卻,邊走上前,邊咒罵著那個意圖毀他容的不知名紫蠍。
“蝴蝶,”他打招呼道,“要幫忙搭帳篷不?”
“不用,”時卻看了看他,目光越過他,遲疑地停留在他身後的一處。
“我這裡怎麼……看著挺好?”
是的,挺好的。
石宇的身後下方正是他隨手幫忙劃下的矩形。
這個寫著“蝴蝶佔了”四個字的矩形,竟是這片“帳篷叢林”中唯一低凹下去的缺口。
這塊的地面很乾淨,沒什麼亂七八糟的痕跡。
似乎從來沒有紫蠍想過要來佔這個位置,哪怕沒人守著它。
“這個啊……”石宇試圖咧嘴,扯動傷口,反而倒吸一口涼氣。
等這口涼氣抽完,他很恨道:
“泥豬那個老陰貨,把你弄死那株花藤的過程錄下來了,賣了不少份出去。”
“我x他!”這個高大的壯漢大聲地罵罵咧咧,“要不是我當時傻了,哪裡輪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