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真假?”
“我知道。”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站在門口,他穿著青布長衫,腰背微駝。
“是李茶頭!”有人低聲說,“他以前在徐家做了二十多年的管事。”
李茶頭走進會堂,向眾人拱了拱手:“老朽當年就是負責收購茶葉的。
徐家對外說給一兩銀子,可實際給茶農的只有六錢。
剩下的四錢,都進了徐世澤的腰包。”
“你!”徐世澤指著李茶頭,“你這個老東西,收了多少好處來造謠?”
“我說的都是實話。”李茶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這是當年我記的流水賬,上面有每一筆收購的詳細記錄。”
沈清歡接過小本子翻了翻:“這上面的字跡跟賬本上的一模一樣。”
徐世澤的臉色鐵青:“你們這是串通好了來害我?”
“徐會長,大家都是茶商,誰也不想把事情做絕。”
沈清歡合上賬本,“我看這樣吧,你把會長的位子讓給李茶頭,茶葉的收購價格維持在一兩銀子,這事就算過去了。”
“憑什麼讓給他?”徐世澤冷笑道,“一個老奴才,也配當會長?”
“那就把賬本送到衙門。”沈清歡站起身,“順便再告訴他們今晚的縱火案。
你說沈明玉和楊氏被抓了,會不會咬出點什麼來?”
徐世澤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看了看四周,發現其他茶商都在竊竊私語,有幾個已經悄悄往門口挪動。
“給我三天時間考慮。”徐世澤咬牙說。
“不必考慮那麼久。”沈清歡說,“明天早上就要給我答覆。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從明天開始,徐家的茶葉必須按市價收購。”
沈清歡說,“如果讓我查到你還在剋扣茶農的銀子,這些賬本就直接送到衙門。”
徐世澤攥緊拳頭,半晌才擠出一句:“成交。”
沈清歡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徐會長,你說今晚茶園差點著火,是不是你派人放的?”
“你血口噴人!”徐世澤拍案而起。
“是不是你放的不重要。”沈清歡頭也不回地說,“重要的是楊氏和沈明玉已經被抓了。
你說她們會不會咬出點什麼來?”
說完,她大步走出會堂。林修和張麻子緊跟其後。
月光下,沈清歡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林修低聲說:“徐世澤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沈清歡說,“所以這幾天要派人盯著他。”
“已經安排好了。”林修說,“對了,這賬本上的字跡有點奇怪。”
“怎麼奇怪?”
“你看這個'銀'字。”林修指著賬本上的一行字,“寫得太工整了,不像是日常記賬時的筆跡。”
沈清歡湊近看了看:“你的意思是,這賬本是特意做出來的?”
“很可能。”林修說,“我建議先別聲張,等查清楚再說。”
“有道理。”沈清歡把賬本收起來,“不過這件事可以暫時放一放。
現在最重要的是盯著徐世澤,看他明天會不會認慫。”
“你就不怕他狗急跳牆?”張麻子問。
“怕什麼?”沈清歡笑道,“他現在就算想咬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再說了,有林老闆在,他能掀起什麼風浪?”
林修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會利用人。”
“這叫互利互惠。”沈清歡眨眨眼,“你不也在利用我對付徐世澤嗎?”
林修笑而不語。他們沿著街道往前走,夜色漸深,路上已經沒什麼行人。
張麻子打著哈欠說要回去休息,林修讓他先走。
“你不回去?”沈清歡問林修。
“我送你回茶園。”林修說,“這個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跳出來搞事。”
“看來今晚是別想睡個安穩覺了。”沈清歡說,“走吧,回去喝杯茶,順便看看那個賬本到底有什麼古怪。”